二人离去之后,苏暮卿立于门口,目光极为阴沉地注视着院门。
她才刚从安侯府回来,她们就迫不及待的出手,还真够厉害,算是挑得个好时间,知道这些侍卫当夜定是要回宫汇报情况。不过也太过巧合,皇上那儿又有事儿,看来她们这张网撒得可够大的,怕是连皇上都算计了进去。当然,不排除另外的可能。
然,就算只有她一人,也不能让绿儿出事,更不能让她们得逞。
约莫片刻,紫儿急匆匆地向着她走来,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包东西,压低着声音道:“小姐,奴婢在绿儿的柜子里找到这个,有香味。奴婢为了防止有人闻出,在绿儿的衣柜里扔了颗去蟑螂香丸,好在屋子里还点着檀香。”
这时,李汉林也回来了,他将帕子交给苏暮卿,道:“郡主,上边没有枕眠香了,就连绣花上的针线,我也仔细地洗了。”
苏暮卿取过帕子,塞入袖子里,平静地开口道:“李护卫,可是紫儿手中的东西?”
李汉林眼里掠过震惊,道:“好多的量。”
苏暮卿冷冷地望着枕眠香,淡淡地对着李汉林道:“弯下腰来,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她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汉林闻得她的声音,由惊变喜,心下不由暗暗佩服起苏暮卿的镇定。都这个时候还不忘回敬他人,他郑重地道:“卑职立刻去办,还望郡主等卑职小许时光。”
苏暮卿侧头瞥见其手心沾染了些许粉末,淡淡道:“紫儿,把你的手去洗洗。等着李护卫回来,随我一起去清心居。”
“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院子里闲逛,绿儿那丫头撞事儿了。”苏晚卿急匆匆地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地说道,“她好像伤了冬竹。祖母怕是会饶不了她。你还是快替她去求情,想来祖母是极为疼你的,该是会放了绿儿。”
苏暮卿敛起眸中的冷意。悠悠地走向苏晚卿,温柔道:“晚卿,我丫头出事,我怎么不知道,反倒是你比我先知?而且我不曾记错的话。晚卿你一直深居在屋里。”
苏晚卿疑惑划过眼眸,暮卿不是最是疼爱自己的两丫头吗?且怎对她的情况如此了解?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事儿的时候,她急急道:“姐姐,你先别管这些了,绿儿丫头真得出事了。”
苏暮卿轻描淡写道:“我知道。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是该长点教训。省得尽是闯祸得罪人。妹妹,这秋日还挺晒,可要进屋坐坐?”
苏晚卿暗愣。这……暮卿她怎会知道?不,娘亲说了,这事儿她定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自己无需过于惊讶。
苏晚卿抬手拉住苏暮卿的衣袖欲拖着其离开落松院:“姐姐,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轻松。听那些个大夫说。绿儿可还是犯罪了。”
苏暮卿淡漠地扫了眼被拉起的衣袖,淡淡道:“无所谓。吓吓她也好,想来我这个郡主的身份到时候去牢狱要个人也不算太难的事。但若是让我晓得是有人故意陷害绿儿,那一切就另当别论。”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地扫了苏晚卿好几眼。
苏晚卿直觉得为她云淡风轻的眼神瞅得毛骨悚然,娘亲果然说对了,暮卿这人变了,邪得很。
“姐姐!”苏晚卿气呼呼地跺了跺脚,“绿儿可是你贴身丫头,你真舍得她去那个地方。以前大家都说你疼爱丫头,我看也不尽然。”
苏暮卿柔和地笑笑:“晚卿,你急什么?不过一个丫头而已。而且莫要去听别人说的,别人说的未必是真得。”说着不动声色地拂开苏晚卿拉着她衣袖的手。
忽而,一颗小石子滚落在苏暮卿的脚边,她微微偏头睨了眼,淡淡道:“罢了,看在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份上,我去瞧瞧绿儿那丫头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紫儿,随我一起去清心居。”
清心居是在北苑,落松院是在西苑,算不得太远。
苏暮卿缓步走在小径上,雅致的面容上平平静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然,她的心却是跳得分外的厉害。据紫儿所言,绿儿离开落松院怕是有两个半时辰了,这两个半时辰,可是任何事都会发生。她害怕自己去迟了,见到是冰冷的绿儿。可若然什么都不做,冒然的前去,怕是连自己也会牵着进去,到时怕更难说清楚。
“姐姐,你怎走得这么慢。”苏晚卿急急地催促道,“你真就不怕绿儿丫头出事?”
苏暮卿幽幽道:“怕什么?能出什么事儿,祖母又不会吃了绿儿,顶多是训话。不过,若是人多口杂的话……果然还是如晚卿所说,得走快些。”
苏暮卿加快脚步,朝着清心居而去。
往日安静的清心居,现下很是热闹,时不时地有说话之声传出,愤怒,怀疑,辩解……交织在一起,充斥着苏暮卿的耳朵。
王妈妈愤怒地骂道:“你个死丫头,嘴巴怎那么硬,都这么多人说看得你伤害了冬竹,还不承认。”
“我没有。”
绿儿哽咽却倔强的声音传入苏暮卿的耳朵,她的心跟着一阵难受,大步地跨入厅堂,上前一把握住王妈妈欲落下的手,冷冷道:“打狗也得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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