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盖锅屋,敲敲打打的声音传的满院子都是。
那声音钻在陈老太太耳朵里,就像魔音一样钻的她耳朵疼,这一疼就疼到了心口窝上。
晚上大房在自己新盖的锅屋里,顾不得墙壁、锅台的石灰没有干透,就开火燎起了锅底。
赵氏、张氏挨了李氏的打,一整天都呆在屋里,不愿出来见人。
上房饭菜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赵氏带着陈雪妙找陈老太太哭诉:“……嫁入陈家那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儿,她上次打了我家当家的,这次又打了我,下次就是娘和爹了。”
挑拨陈老太太替她出气呢。
饭菜的香味直逼陈老太太的鼻腔,钻的脑仁疼。她心里烦乱,平时大房在她面前晃悠,她心底时时有根刺提醒自己是继室;现在大房分了家,又分了锅屋,有远离上房的架势,她反而心底生出一股空落落。
赵氏梨花带雨的娇弱,让陈老太太肚子里的火绕了几绕。原本抬举老二媳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用她来钳制老大媳妇,以前她含笑带刀的话如砒霜一样常常噎的大房无话可说,咋地自从雪娇撞墙之后赵氏的战斗力明显减弱,被大房烀在脸上了不说去斗倒来自己面前哭了。
外头传来陈雪娇和陈齐平的打闹声。
面前赵氏和陈雪妙的哭泣声。
陈老太太心下更烦了,冷着脸冲赵氏道:“看你平常是个泼辣的,咋地你连她都怕了,被打在脸上都不还手。她要打我和你爹,她还没那么大磨。”
那么大磨指没有那么大本事。
赵氏极其会察言观色,听了这话。知道陈老太太不仅不同情自个,反而怪上了自个是个白舍的货色。只得擦干眼泪,讪讪的带着陈雪妙退下了。
赵氏一向是个看戏不怕台高的。如今被人站了高台看她的戏,怎么甘心。
心里计较着。等雪姚来迟早要报了这仇。
陈老太太端坐在炕上,到了天黑张氏才从南厢房钻出来去锅屋做饭。
上房留了陈老爷子端坐在上首吃饭。
张氏做了疙瘩汤端到上房给陈老太太送去,隔着北厢房的帘子瞄到了里面丰盛的饭菜,心里泛起了一股子酸水。
陈雪娇留了两碗白菜豆腐炖猪肉,一碗青椒炝猪肝,分别给陈老太太和蔡氏送去。
陈老太太坐在饭桌前,阴沉着脸。
陈雪娇掀开帘子,把一碗白菜豆腐炖猪肉和一碗青椒炝猪肝放在桌子上。
“奶。我给你送菜来了,我爷就在我家吃了。”陈雪娇自动无视陈老太太的脸色,欢快的说。
“咋,给咱家送菜来了,我老想吃豆腐了。”张氏被李氏打了一顿,所有的不好意思在食物面前被击碎。
陈老太太狠狠剜了张氏一眼。
陈雪娇才不管呢,欢快的退了出去。她心里想,也难为陈老太太了,一把年纪,整天阴沉着脸。也不嫌累的慌。
幸亏分出来了,不需要看着陈老太太的脸色吃饭。
陈雪娇回到了新锅屋。
陈老爷子、李云天、大年、大壮、村正、香莲爹以及村里其他几个劳力在吃菜喝酒,陈齐安代表陈秀才陪坐在李云天下手。又从学里拉来了韩行健、赵一鸣作陪,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席上大家听说陈雪娇、陈齐安要跟着李云天去微山湖,都感叹这两个孩子懂事理。
乡下人家大老爷们喝酒吃饭,女人不能上桌。李氏就留了几样菜,摆放在锅屋案板上,单等陈雪娇从上房送菜回来。
今儿盖锅屋,大蛋和雪娃出了不少力,李氏又把这两个孩子叫进锅屋一起吃。
陈雪如就感叹:“还是自家锅屋好,想做啥饭做啥饭。再也没有眼睛盯着看了。”
大蛋听了这话脸一红,原以为大伯娘打了自己娘。连带着对他也有了成见,没想到大伯娘对他还是一样的。听了雪如的话心里为赵氏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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