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公子,秦师傅昨日已经表示已经远离尘世,对于人事避而不见,如果二位贸然去打扰,有恐忤逆师傅本意。”陈子敏斟酌着说。
“这个我和黄公子亦知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见秦师傅。”顾思源眼神坚毅,有一种必须要见到秦师傅的势在必得,“何况,我们也不是无故扰了秦师傅,而是有关重大的事情必须找秦师傅商量。”
黄公子沉默不语,此时听到顾思源如此说也点了点头。
陈雪娇手里攥着一锭银子,听着几位男士如打哑谜一般的语言,心里潮思涌动,不晓得秦师傅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在她的本尊朦胧记忆里,貌似两年前见过秦师傅,是个胡子花白仙风道骨的老头子。
“爹,秦师傅昨日拒绝了,不代表今日会拒绝。”陈齐安立在陈秀才身边,看了看两位公子略一思索说道:“黄公子和顾公子从京师舟车劳顿远道而来,肯定有旁人不便于知道的重大事情,爹,由您来引见秦师傅恐怕不能说出应该见的理由,倒不如让二位公子跟随父亲直接进入“糊涂居”,到那时秦师傅在拒绝则另有一说。”
“我赞同哥哥的想法。”陈雪娇忍不住插了一句。秦师傅的居所倒也奇怪,叫“糊涂居”,但凡敢叫这类名字的人都是做人必清醒做事要明白的人物。
只见顾思源朝陈雪娇看了一看,咧开嘴笑了笑,那笑容阳光灿烂,让陈雪娇心里不禁一颤,古代贵公子生的真好看。
不管陈子敏这个大秀才多么尊重秦师傅,两个公子已经打定主意今天必须要见到秦师傅,就是硬闯“糊涂居”也要见到他。
一行人朝村头的私塾走去,陈雪娇也跟着了,她想看看秦师傅的本尊。秋天的早晨,风带着凉意,阳光照在庄稼地里呈现一片黄橙橙的丰收景色。陈雪娇摸了摸兜里的银子,沉甸甸的估计能兑换不少银两。整个茅山村,土地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乡绅丁府的,一部分是孙举人的,一部分属于村民的。大部分村民都是佃了丁家和孙家的地种,自备种子耕牛,一年收两季庄稼交两季租子,一部分村民自己有地自耕自足。陈雪娇还不是太清楚陈家是自己的地还是佃的地。
陈雪娇打算把卖螃蟹的银子,加上顾思源给的银子,也买地。在这个时代,土地是私有的,她要靠着辛勤卖地当地主,即使战争来了土地还是土地,只要土地在就能带来衣食财富。一点一点加财,一点一点买地,做一个犹如海一般大的土地主人,然后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居住,头顶自己的太阳,脚踩着自己的地,吃着自家的粮食,收着自己的租子。想想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陈雪娇美滋滋的想着,越想越开心,对土地的渴望让她眼睛闪耀出熠熠光彩。顾思源一转头对上了陈雪娇的眼睛,陈雪娇把顾思源的英俊脸蛋想象成了白花花的银子,不禁冲他一笑,让顾思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穿过村庄土路,跨过村口的河流和桥,走到了翠竹掩盖下的私塾,绕过私塾一排碧瓦青砖的院落就是秦师傅的糊涂居。一丛丛的翠竹在风中摇曳,篱笆强上缠绕着牵牛花,一朵一朵紫色的花兀自开着。
陈大秀才轻叩门扉,门并未上锁,他推开进去了。其余人等在外面等候。
“父亲是秦师傅的学生,秦师傅脾性怪异,平时只见父亲。。。。。。也不是每天都见,偶尔见一次。秦师傅有时候也会出去,不知道是会友还是游山玩水,二位公子来的也比较巧,如果早来半个月恐怕连见秦师傅的一面都没有机会,前半月秦师傅出游了,刚回来三天。”陈齐安朝顾思源和黄公子说道。
顾思源点了点头,和黄公子对视了一眼,他们对这个不卑不亢姿容沉静的农家少年颇有好感:“齐安兄,太客气了,称呼我为思源即可,至于黄公子完全可以称呼为,称呼为黄三郎好了。”
黄三郎?黄公子朝顾思源翻了一个白眼。
“我在家排行第三。”虽然心里嘀咕顾思源趁机损他,黄公子依旧朝陈齐安点了点头暗示称呼自己为黄三郎即可。
不一会,陈子敏出来了。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对顾思源和黄三郎摇了摇头,叹气道:“还是昨日那些话,秦师傅已经远离京师,不愿意见任何来自京师的人,也不愿意知晓京师的事情。”
顾思源和黄三郎对视了一下。陈雪娇心里想,这个老头好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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