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下午下学之后。卢智在书学院门外等了一刻钟也没见到遗玉的人影,就进到院里去寻人,看到空荡荡的丙辰教舍后,他才心生不妙。
在教舍里来回走了一圈,找到遗玉的矮案,上面虽然摆设整齐,但案上的纸笔还有席上的软垫均不见踪影,略一思索后,他便快步出了教舍,一路跑到甘味居去。
进了甘味居,卢智在用饭的众学生间先扫了一圈,寻着几个看着眼熟的墨灰常服学生,便朝那桌走去,桌后有个正在夹菜的长脸少年见到卢智朝他走来,略一迟疑便站起了身子,身旁两个人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见了卢智,也都站了起来。
“卢兄。”
卢智一点头,“三位,下学后可曾见过舍妹?”
三人回想了片刻,左侧那个少年有些迟疑道:“似是看见有个男学生带着她朝后院去了。”
后院?卢智眉头轻皱。“可是知道带她走的是何人?”
那少年轻轻摇头,“不认识,虽也是书学院的学生,却眼生的紧。”
卢智这才拱手对三人一礼,“多谢。”
说罢他便快步离开了甘味居,留下桌边三个少年面面相觑,那个长脸的少年略带疑惑地问另外两人,“这是找不见人了?”
“谁知道呢,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那也不一定,听说那卢小姐上个月底旬考学评得了甲,上午好像还被城阳公主寻去问过话......”
* * *
杜若瑾今日下午并没有课,但还是照常在太学院后院憩房作画,此时离下学已经有一段时间,坐在书桌前的他,轻轻将桌上近日来画的第四张月夜图轻轻卷起,摇头轻叹一声,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喃喃自语道:
“那日的画卷也不知被谁捡了去,可惜、可惜。”
将笔墨都重新摆好,他才出了憩房准备回府去,独自走到太学院门口,忽见眼前一道人影飞快跑过,一愣之后就出声喊道:
“卢公子。”
在甘味居得了消息,一路朝书学院跑去的卢智,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自己,立刻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为何这般慌忙,可是出什么事了?”
卢智心底焦急,但还是礼貌答道:“杜先生,舍妹自下学后便不见了,我正寻她。”
杜若瑾只是略一顿,便道:“走,我与你一道去找找。”这国子学里的弯弯道道很多,他在这里待了三年多,该知道的事情却是不曾少知一分了,这学里每年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几个学生,后来不是在荧湖里找到腐尸,那便是在花园身处挖出埋骨的。
卢智闻言并未拒绝,遗玉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这会儿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踪影,往好了说是被人带走了,往坏了说——当下还是赶紧找人是好!
杜若瑾几步跟上卢智的步伐,两人很快便跑到了书学院的后院,分成两头在后院的一间间地寻人。
可是他们查遍了后院所有的房间也没能见着半个人影,从两侧汇在一处后,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沉默了片刻,卢智沉声对杜若瑾道:“杜先生。烦劳你到坤院去看看小玉是否回去了,我在这附近再找找,若是寻着人,咱们在甘味居前面见面。”
杜若瑾正色应下后便转身疾步离开,卢智则绕到书学院后院的小门处,推开未曾上锁的门扉,进了通往院后林子的小路。
他步子并不快,时不时低头注意着脚下,突然看见不远处草地上落着的一件东西,连忙跑过去捡起一看,却是一个坐垫,正是兄妹俩离家前卢氏给他们塞在囊袋里的,一人一个,他的那个大些,遗玉的要小些。
联想到早先在丙辰教舍见到遗玉座位上的情景,卢智拿着坐垫的大手顿时一紧,眼中闪过厉色,他左右将附近地上看了一圈,并没再发现什么东西,才又朝着坐垫落下的方向一路继续找下去。
* * *
杜若瑾疾步赶到了坤院,很少这般剧烈运动的他脸色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强忍着胸间的闷痛,出声询问守在院外的两个仆妇。
“书学院的卢小姐可是回来了?”
“不曾见着。”
“速进去找找,若是人在,请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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