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少女的隐秘往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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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苏婉儿整个少女时代有什么秘密。那就是银座八楼的那一次危险旅程。

那一年,初夏,妈妈的头疼再度发作,呕吐不止。送进医院,就说必须立刻检查手术,怀疑为脑瘤。可是家贫如洗,于是爸爸要出去凑钱,让苏婉儿去找一向在外面跟一帮小混混晃荡的哥哥来医院照顾妈妈。苏婉儿问了几个平时跟哥哥一起混的人,才知道哥哥在钟楼酒店那边跟人打牌。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踏足一家酒店。穿白底碎花的棉布百褶裙,棉布格子衬衫。酒店明亮的大堂,华美的灯光,举手投足整齐的服务生,让苏婉儿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手紧紧攥成拳头,却还是惶惶地往楼上去。

可是这偌大的酒店,电梯却在维修,所以她只能走楼梯上十楼去。然而,就在八楼的拐角处,她听到一声男人的惨叫,一抬头就看看到一个男人一脚将一人踹在地上,那人径直就滚下楼梯来,从苏婉儿的脚边滚过,然后撞在墙壁上,软成一团,没有动弹。到底有没有声息,苏婉儿也不知道。

十五岁的女孩,浑身瑟缩发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有对死亡的恐惧。其实是刚才那男人居高临下,正在审视她。而他身后是刺目的日光,于是整张脸就隐没在模糊里,苏婉儿也看不清晰。

他会不会也那样对付自己?她想,紧紧抿唇,心里是巨大的恐惧。如果说活了这么些年,最恐惧的是什么时候,应该就是这一刻了。这种感觉如同钝刀割肉,苏婉儿如同行刑前的犯人,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死亡。整个人如履薄冰。

周围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她呼吸都不敢,怕一呼吸,自己就殒命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离开,离开之前,对身边的人说:“处理一下,把那女孩带到我房间来。”

这样轻飘飘一句,就将她从死刑变作死缓。而这时的苏婉儿虽然害怕,但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而她赫然清楚这活下去,一半靠自己,另一半则紧紧握在对方的手里,并且对方握的是比较重要的那一半。

她被人带到他的房间,房间里有兰花的幽香,窗帘拉得很严实。他似乎并不洗光线,整个人就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他问:“谁允许你来八楼的?”

他一边说,一边揉揉头,语气基本上没有起伏,但苏婉儿听得到他的不悦。

“我来找我哥的。”她如是回答,只觉得双腿乏力,浑身虚脱。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甚至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命运。

“你今天看到什么了?”他直截了当地问,人微微侧过身来。

“我眼神不好使。妈妈病重,我着急出门,都忘了戴眼镜。以后,我可不能这么大意。”她回答,语气忽然坦然,可是一答完,就觉得刚才都不是自己在答话,浑身汗涔涔,一片冰凉。

那男人轻哼一声,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笑,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轻轻捶了自己的头。

苏婉儿看他的举动,判断他有应该有头疼症状。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站在他身后,静静呆着,等待他的判决。

过了一阵子,他站起身,整个人转过身来看她。但房里没有开灯,苏婉儿还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知道这人身材高大,声音清澈沉静。

“你很聪明。”他说,声音不如之前那样生硬。

苏婉儿怕他接下来说什么让自己承受不了的话,或者主宰自己命运的话,于是立刻抢白说:“我会按摩,缓解头疼,我想帮你。”

他一愣,发出似有若无的轻笑,然后缓缓地说:“那你来试试。”他一边说,一边坐到沙发上。

带苏婉儿过来的那个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四少。”语气里全是担忧,大约认为这种事不妥。

“无妨,一个小女孩而已。”他说,挥挥手让那人不要再说了。

得到允许,天真的苏婉儿想的是这也许是活着的唯一机会。于是抿抿唇走过去。从记事开始,妈妈就有头疼的毛病,她一向乖巧,总是帮妈妈按摩,久而久之,倒是有一套办法了。

后来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他竟然在她的按摩下睡着了。那边几个手下如临大敌,过来喊“四少”,发现是睡着了,这才松一口气。

可是,苏婉儿依旧不能离开。她被带到另一个房间,被软禁起来。

在那个华丽得空洞的大房间,她看着周围华丽的家具,宽大的床,不敢想自己的来路会如何。只是她想到爸爸要去凑钱,妈妈一个人在医院,没人照顾。终于,她鼓起勇气央看守的人帮忙找找哥哥,捎信给他,让他去医院照顾妈妈。那人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扫她一眼,就走了。而后,又换了看守过来。

苏婉儿就被关在这个房间,从上午一直到黄昏,又眼睁睁看着夜色来临。先前那看守者来告诉她,她的哥哥已经去医院照顾了。苏婉儿终于鼓起勇气,却还是怯生生地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我恐怕不能做主。四少还在睡觉。”他说。

“可是,我爸会担心我的。我每天六点半之前是必须在家的。”她几乎哭了。那人便不在说话,退到门口。一直到很晚,很晚,窗外月亮皎洁,有西斜的倾向,才有人来传话,说让她吃了饭去见四少。

也就是到这一刻,她才感觉饿。

吃了饭,有人带她去沐浴,换了一身柔软的睡裙。她被带到那人的房间,依旧是暗沉沉的的灯光,看不清那人的脸。

她非常害怕。除了怕失去生命,也懵懂中怕失去女子最宝贵的东西。内心一片纷乱,几乎找不到自己的灵魂。然而,凭着本能,她是想活下去。而生杀大权都在眼前男子这里,所以要从这里入手。

“睡得可好?”她率先问。

这句子像是老朋友之间打招呼。男子轻笑一声,说:“很好,你来,再给我揉揉。”

她顺从地走过去,说:“好。”然而帮他按摩头部。屋内有低低的音乐,是钢琴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明明之前是月黑风高杀人夜的感觉,这时刻,苏婉儿却觉得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肃杀恐怖,反而有花前月下的氛围。

他说:“我很久没有睡着了。”闲话家常的口气。

“嗯,也许是你思考的东西太多,就容易失眠。我一到考试前,总是想很多,也就失眠。”她说,像是一个老成的智者。

“也许。”他回答。此后,两人再没说话。她揉得手有些酸痛,他倒是好,身子歪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手却是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将她搂在怀里。她试图挪开,他却像是小孩不放开心爱的玩具一样,紧紧抓她的衣襟,她的手。

这是苏婉儿第一次离一个除父亲以外的男人这样近,近得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一种清新,带着一种甜甜的醉人,似乎身体一下子就软软的,如同十段锦从指尖滑过。

她感觉惊恐,害怕,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甚至还有甜蜜。

起先,在他怀里,她还算撑着不睡,因为到底怕睡着了发生些什么自己不能承受的。后来,终于还是撑不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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