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场连绵不断的阴雨作怪,苏沐似乎从天真烂漫的小少女开始渐渐的想通了一些事情,那些陌生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胡乱的飞来飞去,她似乎不再那么无忧无虑了,她是个孩子,完完全全的孩子,因为总是过着与世隔绝的自然生活,导致她完全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成熟,她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这让她在学习怎么生活的时候,显得异常的笨拙。
那夜发生的事情总是不断的干扰她的心绪,苏沐心神不宁极了,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但是男人盛怒的模样总会让她在梦中惊醒,她太脆弱了,她开始意识到这一点。不谙世事的她,就像是天外的来客,闯入了这个世界,而那个男人在她初到之时便主动将她庇护,她脆弱的个性早已将他视作自己的整个世界,可是现在她的世界似乎正爆发着山洪猛水,她不知所措。
苏沐并不是真正的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那一类人,相反,她心底似乎藏着别人看不见的心魔,那个男人看不见,她自己也看不到。
苏沐内心充满了矛盾,她似乎很想见到那个男人,但是她却不能无视内心的恐惧,想起那夜的怒火,苏沐忍不住将自己抱作一团,她始终惴惴不安,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似乎已经让她紧绷到无法呼吸,她刚刚以为严以爵是她最安全的避风港,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几乎要在这避风港中被摧毁,她不得不害怕。
电视里播放着今日大火的奔跑吧兄弟综艺,她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开怀的大笑着,很开心的模样;她看见他们都再咧着嘴大笑,可是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苏沐忽然感觉脸上有些温热的异样,陌生的触感,这才回过神来触摸自己的脸庞,是水珠,苏沐的脑子还是转不过来,就像是被灌满了浆糊一般。
啊!是眼泪啊!等苏沐反应过来的时候,竟把自己也给吓了一大跳。她以前跟严以爵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撒娇假哭骗他心软的多,而真正因为难过而哭泣的时候很少了,爸爸去世,家庭初遇变故的半年前,她似乎也并没有流多少泪,但是她知道自己内心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只要一想到,就不可自拔的悲伤,但是眼泪不知道为什么都憋住了,她并不爱哭。
苏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泪腺好像失控了一般,晶莹的泪珠簌簌的往下掉,苏沐急忙试图用双手将眼泪堵住,可是咸涩的液体依旧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
严以爵办公室里的电脑接着南山别苑各个角落的监控,这刚开始只是为了安全考虑,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了别的用处。苏沐坐在黑暗的角落,背对着监控,严以爵只能望着屏幕上的一抹细小的身影,严以爵见她蜷成一团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今年的寒潮来得比往年要早一些,但是还没有到供暖的时候,苏沐之前一直都是生活在气候温暖的地方,这他是知道。
监控摄影并不能像电视摄影那般清楚的看清每个细节,看起来有些模糊。现在是中午的休息时间,即使是周末,严以爵今早也连续开了两场远洋会议,蓝冰岛的旅游项目似乎让整哥凯撒公司的人都乱了作息,如此重大的项目,加上还摊上了严以爵这样的老板,员工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加班。
玛姬送来的工作餐还摆在桌上,凯撒总部大楼的顶层就是公司餐厅,但是严以爵这俩天都不怎么亲自上去就餐。
苏沐不声不响的,莫名其妙的泪水完全止不住,她看了看沙发前厚重光滑的矮桌,发现抽纸已经用光了;最近林嫂似乎是风湿犯了,身体也不怎么舒服,而最近也就只有她们俩人在,苏沐总是让林嫂多休息,加上最近她似乎也没什么胃口,林嫂也就不大展手艺了。
苏沐慢慢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柔软的沙发让她陷得很深,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中一般。严以爵盯着屏幕上的小身影,看着她左摇右晃的在昏暗中走来,因为光线的问题,屏幕上很模糊。
“哎呀——”苏沐一不小心被地板上的蒲团坐垫给绊倒了,屋子里昏暗,加上她满眼的眼泪,根本就没顾及脚下,结结实实的跪倒在地上,好在坐垫给她提供了缓冲,没有那么痛,因为平时她总是喜欢盘腿坐在地板上看电视,严以爵便让人买来了好几个这种坐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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