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二十七章 :与君共白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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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国地处北方,气候干旱寒冷,根本无法以农事为生。

每逢入冬时节,琅琊国境内都会有不少人被冻死、饿死。

因此,为了抢夺更多的粮食财帛,琅琊军往往会在初冬之际进犯邺朝。

隆冬时节条件太过艰苦,如果出兵攻打邺朝,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过,今年的情况却与往年大不相同了。琅琊军夺取了邺朝的凉州、允州,又在凉州屯兵日久,兵马粮草充足的情况下,他们难免会生出一些别的心思。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难填平的就是欲壑。

冬天一来,头疼的不止是琅琊国上上下下三千多万人口,还有邺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帅——厉寒朔。

能让他头疼的事情不多,但大多数都会和瑞安亲王叶则挂上钩。

叶则又病倒了,随着他年岁渐长,他的身体也越见虚弱。

那个“五皇子至多只有二十载光景”的诅咒似乎就要灵验了,厉寒朔怎能不为之忧心呢?

近几日寒风肆虐,叶则不能见风,就呆在寝屋内养病。

厉寒朔虽然担忧他的病情,但也不能放下军务置之不理,只能在每日练兵结束之后,急匆匆地从军营赶回来。

尽管叶则多次拒绝,要他以正事为重,他也依然我行我素,一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昏帅样。

叶则听觉敏锐,早在昨夜就听到外面的风声小了许多,今日更是悄无声息。

前些天这个时候,他坐在桌边看书都能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还有窗户瑟瑟作响的声音。

叶则放下书卷,推开寝屋的大门向外走去。

他整个人都裹在狐裘里面,但还是显得清瘦单薄。

叶则仰头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像是刀刃,直窜入肺部。他忍不住轻咳几声,脸上却绽开了淡淡的笑。

——下雪了。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厉寒朔,就是在雪花纷扬的时候。

“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计都的声音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他的脚步声。

叶则微微抬起手,感觉到有冰凉的雪花融化在掌心。

他突然很想见厉寒朔,一分一秒也不想再等了。

叶则道:“计都,备马,本王要去军营。”

赤霄死后,厉寒朔又为叶则寻来了一匹毛色相似的神驹,叶则给它起名为“烽火”。

计都仍有些犹豫:“可是,您现在还病着……”

叶则却不再听他废话,径自吹了一声哨,就把烽火召来了。

烽火无愧神驹之名,它的脚程很快,叶则刚刚走到院落门口,它就已经从马厩跑了过来。

这下计都也知道自己无力阻止叶则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那背影真是说不出的潇洒!

*****

迎面刮来的北风冷得刺骨,叶则兴之所至就骑着烽火出了门,所以一点儿防护措施都没有做,结果可想而知。

一炷香之后,烽火已载着浑身僵冷的叶则顺利抵达军营。

守在军营门口的几个将士显然很是惊讶,因为将近四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清楚地了解叶则的身体究竟有多虚弱。

一到冬天,他们的军师就是卧病在床的命,今次怎么有所不同了?

“叶军师,您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叶则动作僵硬地翻身下马——除非特殊情况,军营内骑射场之外的地方一律不许纵马。

“寒朔在哪?”

“元帅应该在练兵场那边。”

叶则道了声谢,便牵着烽火往练兵场的方向走去。

厉寒朔此时正在台上看着下面的厉家军将士舞刀弄枪,并时不时出声指点几句。但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叶则出现在练兵场边缘的那一刹那,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厉家军继续训练,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叶则。

叶则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隐隐泛着紫色,看起来十分地虚弱。

厉寒朔皱眉道:“阿则,你怎么来了?”

叶则仰脸看着他,明明目不能视,一双水润的桃花眼却能看得人心慌意乱。

“寒朔,下雪了。”

他微微笑着开口,声音清冽得像是一汪冰泉,缓缓淌进了厉寒朔的心间。

厉寒朔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嗯,下雪了。”

他也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那一把被他珍藏多年的青花罗伞,还有那时候年幼荏弱的叶则。

“阿则,外面太冷了,跟我去军帐里面罢。”

厉寒朔牵过叶则冰凉的手,带着他往元帅的军帐走去。

进了军帐,叶则登时觉得暖和起来。他眼眸半寐着,显然是有些犯困了——这个时间一般是他午休的时候了。

厉寒朔对他的作息习惯一清二楚,见状便笑道:“你去睡一会儿罢。”

叶则点了点头,躺在了帐内的床榻上。

厉寒朔给他掖好了被子,就去练兵场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军帐里满是厉寒朔的气息,叶则这一觉睡得格外地沉。直至日暮时分,他才悠悠转醒过来。

叶则坐起身来,听到军帐外面隐隐传来了将士们呼喊欢笑的声音,这让他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厉寒朔恰在此时走了进来,“醒了?他们现在正围着篝火跳胡蒙舞,要出来看看吗?”

他用带着寒意的手背碰了一下叶则睡得红扑扑的脸蛋,而后换来了叶则的一记眼刀。

叶则义正言辞地说:“别动手动脚的。”

厉寒朔不禁轻笑出声,心想——我动手动脚的时候还少吗?

叶则正要弯身穿上靴子,却被厉寒朔眼疾手快地拿走了长靴。

叶则:“……把鞋还给我。”

厉寒朔半蹲在床榻边,捉住他的一只脚笑道:“我来帮你穿。”

叶则脸上登时一热,不由微微垂下眼睑。

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为何要褪掉我的足衣?”

厉寒朔没有答话,叶则却感觉到他已握住了自己光·裸的脚踝,垂首在自己的脚背上落下了一个吻。

被他亲吻的那一小片肌肤似乎灼烧了起来,那火焰直燎到叶则的心里。

叶则立刻就要把自己的脚往回抽,厉寒朔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厉寒朔声音低哑地说:“我不乱来,你不要怕。”

他以为叶则抗拒的动作是在害怕他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叶则却因他语气中的隐忍爱意心头一震。

厉寒朔很快就给叶则重新套上了白色的足衣,穿好靴子之后,未及站起身来,他就被叶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惊住了。

这个吻就像是昙花一现,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经偷偷溜走了。

厉寒朔觉得心跳若擂鼓,直至叶则掀开厚重的门帘回头喊了他一声,他才醒过神来。

*****

胡蒙舞虽然是琅琊国特有的乐舞,还有求偶的含义,但它已经传入邺朝数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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