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外面有人朗声道:「原公子,谈天望请求一见。」
蔡姬微微打开窗户,只见门外站了一个三十几岁书生模样的英俊男人,便开口道:「我家子卿不见外客。」
谈天望微微一笑,道:「原公子,我今天是奉荣王之命,务必要见原兄一面的,倘若你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会很伤和气。」
蔡姬冷笑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跟你伤不伤和气又有什么关系。」
谈天望一滞,他人望武艺计谋都是上上品,帝王心经虽然不是从师于公孙缵这样的大家,但也是名家之后。他今天领了任务来,原本也是不服气原夕争这么三番两次地得罪楚暠,依楚暠这种爆烈的性子居然还是不肯杀他。
谈天望沉吟了一下,才道:「我要同原公子说话。」
蔡姬看了一下在床上昏睡的原夕争,眼珠子一转,笑道:「公子说了,你……不配!」
谈天望怒火冲心,即便是楚暠也从没对他如此不客气过,他反手抽出宝剑,怒极反笑道:「那么谈某就不客气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夜色中风起,尽管已经是大地回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凉凉的夜风中,吹来的暗香,不象是来自那撩人的花,倒象是刺骨的毒。
谈天望的死讯是快黎明时分传到楚暠的府中,荣王府便如同在油锅里烹炸了一般,整个都沸腾了起来。
楚暠握着一枚浸满了污血的玉佩,谈天望从少年起便帮着楚暠出谋划策,楚暠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块玉佩正是谈天望的贴身之物。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也不知道是过于生气,还是过分伤心,他踱到了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旁,隔了很久才道:「有没有找到……天望?」
王府侍卫队长低得更下了,隔了许久才道:「回王爷的话,没有找到谈先生,但我们在西郊荒坟地里只找到这一具暗卫的尸体,他显然是伤重逃到那里,然后流血过多死亡。」
荣王沉吟了一会儿,道:「何伤?」
「回王爷,剑伤,是软剑造成的。」
楚暠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孔阴晴不定,显得极为狰狞,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反复看着地上的尸体,道:「帝王师中,唯有公孙缵的门下用这种藏在腰带中的软剑。」
楚暠的脸变得极为狰狞,他咬着牙道:「原夕争!」他突然大喝道:「来人!」
他的话音一落,立即从屋外飘进来两个黑衣人,楚暠一字一字地道:「从今天开始,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原夕争的命!」
他的话音一落,只听有人进来道:「慢着!」
楚暠头一回,神色一顿,道:「原来是六弟,你不必劝我了!我知道你跟舅舅都是读书人,喜好把文章做得花团似锦,但是这个人不但不能为我们所用,还断了本王一条胳膊,他现在就算趴在我的脚下,求我用他,我也要将他粉身碎骨!」
楚昪叹息了一声,道:「天望身遭横祸,我也很难受。但此事颇多疑点,我们与楚因争夺盐使又急需原家的配合,因此还要多考虑。」
楚暠冷笑了一声,道:「原夕争说过原家能存活上六七百年,自有它的生存之道。你看原炟把一个庶出的女儿嫁给了楚因,但却对我等卖力讨好。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一个堂弟庶出的儿子而跟我们过不去?」
楚昪叹气道:「我始终想不明白,原夕争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发难。天望的脾气不太好,但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人,他是代替王爷去的,必然是恩威并重,先说好处……至多谈不拢,动手也不会伤了各自的性命才对。」他略思考了一下,断然道:「我知道为什么!」
屋里的人均看向楚昪,楚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叹息道:「天望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死。」
「身份……」楚暠略一茫然,随即恍然大悟,道,「天望是户部侍郎谈威的独子。」
楚昪悠悠地道:「我们与楚因争夺盐使的位置已经是人人皆知,偏偏父皇一直不作决定,心思难以揣摩,户部侍郎支持谁就变得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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