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见余乐不说话,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明说了,买卖土地,这里面的税款可海了去了,笑坤社这块地若是值一百万,保不齐交出三四十万税去。可咱们认识人,这事儿就好说了,表面上,来一份低价的合同,私底下再结大头儿,这么一运作,赚的钱保你一生富贵。”
“这事我还要回去再想想。”余乐无意再听,直接推辞开来。
“成,慢慢想,我透给你个价格。”钱益笑着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只要你点头,就是这个数儿,直接进兜,一毛税不用交。”
余乐虽成日混在笑坤社,可也不是与世隔绝,对地价好歹有些了解,笑坤社五百多平米的三环内占地,别说三百万,三千万都有可能,这兄弟俩当真是疯了,唬人也要有个限度。更何况笑坤社是师父的宝地,今后几十年修生养息重整旗鼓就靠这里了。
钱益却丝毫不以为耻,搂着余乐苦口劝道:“乐儿,你看,你跟着师父这么多年,啥也没落下,相声估计也说不下去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拿了这笔钱,哥帮你在郊区置个院子,再讨个媳妇,之后过起提笼架鸟的日子,那得多乐呵?”
“师父尸骨未寒,咱们还是等等再聊产业的事吧。”余乐实在听不过去了,这对兄弟用自己毫无廉耻道德的心态揣摩自己,这已经足够让余乐愤怒,说到底,自家师门的事情关他们鸟事。
“明白,明白。”钱益点了点头,有一搭无一搭地问道,“话说师父走之前,可有嘱咐?”
“没来得及翻,应该有吧。”
“呵呵,那你回去好好找找。”钱益眼珠子一转,想着若是吕万年没留下遗嘱,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可就更多了,无论是喜鹊还是余乐,都是收养的孩子,没血缘关系,继承上模棱两可。
钱达见机插话道:“乐儿,你放心,哥哥们不跟你争,我们早不是师门的人了,这会儿没脸争那个钱……就是……”
他说着揉了揉脑袋,扮出一副痴像:“你知道,哥哥爱玩,你若赏脸,让哥哥进太爷的书房看看玩意儿,收上两个,哥哥就满足了。”
余乐这边已经板起了脸,真是一对贪得无厌的东西,还嫌占的便宜不够么?
他当即放下碗筷起身告退:“其余的事等师父百日之后再谈吧,我回去跟喜鹊还有事要忙,先办丧事要紧。”
兄弟二人对视一番,知今日已不好再劝余乐,挽留几番过后,便也起身相送。
“多多?作业写完了?”出门之前,钱达冲内房吼了一句。
房门很快打开,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儿怯怯出门,见有生人,眨着眼睛羞问道:“爸你叫我?”
“呵呵,刚刚吃得高兴,都忘了介绍了。”钱达笑盈盈地搂着闺女走来,“你俩还没见过吧?我女儿多多,比你小一岁。”
说来也怪,钱达五大三粗一张黑脸,女儿反倒是白里透红,一张瓜子脸,眼珠子透出水灵,称得上秀气,此时穿着一身白裙长袜,哪里像在写作业?
“叫乐儿哥。”钱达拍了拍闺女笑道。
“乐儿哥。”钱多多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别别,有点儿乱。”余乐摆手道,“我跟你父亲虽然现在不在一起了,但曾经是师兄弟,该属师叔那辈儿,你还是叫我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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