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心事的家禾怀揣着琴谱,漫无目的在文府花园里游荡,自听了文二爷那一席话后,她打定了主意,决不能让五太太如愿与他们同行,只是说得容易,她该如何去做呢?
要是搁在前世,不过是抡起袖子长鞭一挥狠狠收拾她一顿,可如今自己身在文府,身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七姑娘文家禾,无处不受制于人。要想达成目的又不留下丝毫破绽,还需慢慢图之。
家禾正苦思冥想,却听前方有人大声提醒道:“姑娘走慢些,仔细别碰着了花盆!”
经来人这么一提醒,家禾不由得抬头向前看去,藕荷色百褶裙配着水粉色碎花绣鞋,容长脸翘鼻梁,一对流光美目正是原在老太太身边,如今被安排伺候秦显的二等丫头云雀。此时此刻,她身边还跟着几个青花布衫的粗使婆子,每人手里正捧着一盆粉白相间的植物,那花朵如幼童拳头般大小,花瓣层层叠叠又大又圆,竟好似绣球一般。
家禾又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路边竟摆了好些个一模一样的花盆,只是其中花色各有不同,有大红的、水粉的、雪白、紫斑的不一而足,争奇斗艳煞是好看。
“这是什么花?”家禾不曾见过这东西,凑近了细瞧,仍是分辨不出是何品种。
“也难怪姑娘不识得,这是西洋来的天竺葵,别名洋绣球,是卫国公府送来给表少爷的。”云雀笑盈盈的说着,面上也似有荣焉。
“既是给大表哥的,又为何放在这里?”家禾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的问道,白胖的小手摸向那花骨朵,掌心处传来酥痒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咧开了嘴。
云雀忙回道:“是表少爷吩咐的,给各房太太姑娘们都送去些,这盆大红的是给老太太的……”还不等她说完,家禾便摆手打断:“我只问为何放在这儿,谁管你哪个分配给哪个。”
云雀被她这番话说得没趣儿,顿时耷拉着脑袋蔫儿了下来,旁边的婆子们则一脸幸灾乐祸,自打这丫头被老太太分给了表少爷,整个人就耀武扬威起来,说得多做得少,为人行事又多苛刻小气,自然惹来众怒。
家禾淡淡扫过她们的神态,心中便知缘故,直视着云雀道:“难道这些都是给我们二房送去的?”
闻言,云雀这才点头,恭敬道:“是,五太太说她同碧姐闻不得这香味,收下也恐浪费,又思量着咱们二太太素来喜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便命我送到这儿来。”
“原来是这样,那就有劳云雀姐姐了。”家禾笑眯眯的应着,心里却反复思量刚刚那句五太太同家碧皆闻不得这香味,入戏之深连秦显悄悄来到身后也不知道。
一双大手轻轻盖住她的双眸,视野顿时一片漆黑,秦显对云雀和众婆子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们谁都不可出声提醒。
似曾相识的气息顿时将家禾包裹,感受着眼部微凉光滑的肌肤,家禾心中有了数,故意猜错道:“姐姐别闹!”然后挣扎着逃了出来,只听身后秦显终于出声,笑吟吟的开口道:“谁是你姐姐?”
家禾玩味的勾起唇角,指着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说:“手如柔荑,肤若凝脂,这不是姐姐是什么?”
秦显咬牙,这小东西竟干脆将他比作女子一般,还不等理论,又听她道:“既不是姐姐,难道是妹妹不成?阿禾可不敢要那么高的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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