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家欣不解的望着家禾的红眼圈,起身拉着她到榻上,顺手撂下了纱帐故意凶道:“别以为你在这儿装可怜就能敷衍我,今儿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信不信这辈子你都甭想碰蜜嘴儿一下!”
家禾原本酸涩不堪的心境登时被这句玩笑话打破,暗想道姐姐到底是将她看成了个孩子,于是索性装的更像些,一扁嘴巴,哭的更凶了。
家欣头痛扶额,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擦干净脸,语重心长道:“我不是怕别的,只是你这些日子说的话做的事,都不似平常,我是怕你误信了什么人的话,惹出更大的麻烦就不好了。”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家禾恍然大悟,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若是我真的听了些什么,姐姐该当如何?”
家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接,眉头飞快的皱了下而后舒展,郑重的问道:“你只管说是什么人教了你什么话,我保管不会再难为你。”
见她又犯了犟脾气,家禾只得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开口:“也不是什么人,只是我自个儿在梦里梦见的,那梦就跟真的一样,每每回想起来,阿禾都觉得后怕。”
闻言,家欣惊讶不已,连忙又问:“是什么梦?”
家禾支支吾吾,只嗫嚅道:“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我是你亲姐姐,难道还能害了你不成?”家欣速来不是个有耐性的,又喜欢刨根问底,听了这话自然不肯再让家禾含糊过去。
家禾咬了咬唇,见隐瞒不过,便干脆横了心,开口道:“阿禾病了的时候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梦见咱们府里的人不知为何都不见了,就只剩下啊娘亲抱着我哭,说大家都不要我们了。”
“便只剩下了你和娘亲?”家欣摇头,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哈哈大笑:“可见这真的是梦,你且记住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咱们娘仨儿永远都不会分开。”言语间,竟是自动忽略了文二爷。
家禾骇然,胸口又是猛一阵翻腾,只听她颤声道:“若是姐姐嫁人了呢?”
家欣未曾察觉她的不妥,仍旧笑道:“嫁人了又如何,难道娘亲就不是娘亲,你就不是我妹妹了?”
“轰隆!”家禾只觉耳中嗡鸣,若是她没有记错,前世家欣在文老夫人的安排下给文帝九子景王做了续弦,尚未及笄就接去了京都从此杳无音讯,直到文家败落,云氏携前世的家禾找到京都却被拒之门外连面都不曾一见,若非如此,最终也不致悲惨的流落他乡。
故而前世的家禾最不愿提起这个在关键时刻抛弃了她们的姐姐。这也是为何自己初来乍到时,对家欣存了偏见。
到底是世态炎凉人心善变,还是当年事发蹊跷?一个巨大的疑团在家禾心底徐徐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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