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萨满余部被一举歼灭,与汉人并肩作战的阿兰部落取代了原先的政权,阿兰王,也就是阿木珠的父亲成为萨满人的新王,并与汉人签下友好协定。
至此,耗时大半年的边关之难终于结束。
汉人的大军费时两个月从临安返回京城,受到了皇上的赏封和百姓们夹道的热烈欢迎。
此时,程煜已和建宁侯进宫接受封赏,参加皇上亲自主持的洗尘宴,北雪则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因为阿木珠做了那个萨满男子的新娘子,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出来给她做证,结果她到今天都还在接受程煜的惩罚阶段。
手中的针线上下翻飞,突然一阵胃酸涌了上来,她抚着胸口,默默等待那阵难受过去。
回想刚从临安回来时,虽然自己随着程煜回了侯府,但是每每见到婆婆,见到那脸色阴沉得吓人的建宁侯夫人,北雪心里就有些委屈和难过。
实话实说,姓郑的也不是她害的,想来真是无辜。偏偏大家都把这一罪过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特别是程煜那个腰缠万贯的舅父舅母,见到北雪时那简直就有一口把她吃掉的狠样。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程煜果真说到做到,虽然不知道把那两个姨娘弄到哪里去了,可自从那之后,两个人果真就没有在侯府出现了。
程煜的体贴总算是能淡化一些婆婆的冷淡。
“怎么一点警觉性都没有?我都站在这里老半天了。你这样没有一点警觉,以后要怎么跟着煜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婆婆郑氏已出现在房中。
北雪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床上站起来,向婆婆行礼。“娘,是我太大意了。只顾着想事情,竟没有发现您来了。”
说来这还是郑氏第一次来北雪的住处。
琢磨着她的来意,北雪心里倒有几分忐忑。
“是不是怀孕了?”郑氏犀利的眼神扫射向她的肚皮,并且在那里停留好久。
北雪胸口略过一丝寒气,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躲什么?那是我的孙儿,难道你以为我会害他吗?”话是这么说,可郑氏的口气越发的冰冷。
“不,不是……”北雪紧张得有些结巴。
郑氏又轻描淡写地瞄了她一眼,冷声道:“也不知道你就哪里好了,煜儿说你好,轩儿说你好,现在就连侯爷和老夫人也说你好……”冷冷地“哼”了一声,又道:“就连那几个孩子,特别是五少爷,也说你好。”说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不过就是一个种田人家的女儿,好什么好!”
婆婆唠叨,做媳妇只有听着。
好在这话说得不算刻薄,还在北雪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不过北雪觉得郑氏也不会说出太难听的话来。种田人家的女儿怎么了,她还是经商人家的女儿呢!
“煜儿知道吗?”郑氏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已经告诉他了……”想了想,北雪还是决定撒谎,毕竟她不知道郑氏究竟来意为何,她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冒险。虽说这孩子是郑氏的孙子,可毕竟人心难测。何况郑氏一向不喜欢自己。
“撒谎!他若知道了,才不会是这种态度,怕是赏功宴都不会去,在家里捧着你吧?他早上走的时候还不理我呢,要是知道你怀孕了,早第一个告诉我,把孩子当筹码来跟我谈条件了。”
程煜不理她,北雪一头大汗,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自己,程煜和郑氏闹别扭?
“听说,是你献计不费一兵一卒攻下了那些顽固抵抗的萨满人?不简单嘛!就连侯爷都对你这个出身低微的儿媳妇赞叹不已了。”郑氏翻着白眼。
“没有,儿媳只是恰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又正好管用了。”北雪尽量让自己保持谦卑。
郑氏却据实说道:“已经很让人佩服了,身陷敌营,还能冷静对应,不但焚火唤人,还能想出用药粉的计策。这可不像是一个农家女儿所为。”
不是农家女儿所为?可北雪明明就是一个农家女儿,她不知道还能和郑氏说什么?
郑氏又道:“听说你弟弟很有出息。连翻大考名列前茅,现在已经进京在国子监读书了。而且就算到了国子监依旧是个佼佼者。”
北雪笑了笑,表示默认。
郑氏还想再说什么,可又一时找不到话题。
对于这个儿媳妇,她真是不太满意。主要也是因为出身不好,又不是自己所选。可若说北雪究竟哪里不好,她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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