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信的连连发问,苏氏不知如何做答。想着北玉山和北玉秀的惨死,不由悲从中来,痛苦失声。
“哭,就知道哭!”姜氏那边不耐烦了,“今儿可是过年,瞧瞧你们几个,一个个弄得灰头土脸的,就像那街上行乞的人一般,这般不顾体面地回到了我们三河镇。被左邻右舍看了去,你们不怕人家笑话,我可还想要这张老脸呢!”
姜氏不问北玉山和北玉秀的死活,却是先顾着自己的面子。既然顾着颜面,却为何让苏氏带着孩子跪在这里,不肯让进屋去,这样岂不是更丢脸。
看样子这位祖母是不欢迎自己的爹娘回家的,一切指望就在这位祖父身上了。
看到如此样子,北雪觉得自己不出马不行了。
反正如今自己这副身体算是才十岁,撒个娇,卖个萌,装个可怜什么的,倒也不为过。
她不由一把抱住北信的大腿,哭着说道:“爷爷,爷爷,我们和娘亲一路逃难回来,受尽苦楚。现在是又冷又饿,您先让我们进屋,再行详细说吧!别让我们在这里受寒风吹了,桃子妹妹已经快受不了。”
北信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点头,“对,进屋,进屋。”
一大群人呼呼拉拉的就往院里走。三进的院子果然不小,虽然各种装饰都已经很阵旧,但依旧能想像得出当年还是很气派的。
北信带着一群人,不去别的地方,经过大门,路过垂花门,直接进了内宅。
进了屋,大家纷纷落了座。就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姑娘,端了一个火盆过来,放在苏氏的身边,轻声道:“大嫂,快烤一烤火吧,你们都冻坏了吧?”说完,还挨个看了看几个孩子,脸上始终带着笑。
“玉瑶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苏氏望了自己的小姑北玉瑶一眼,勉强笑了笑。
北雪也不由多看了北玉瑶几眼,纤瘦的身材,胜雪的肌肤,浓密卷翘的睫毛下面,躲着一双水汪汪亮闪闪的大眼睛,当真是很美的。
看完了北玉瑶,北雪这才环顾这个屋子。原来北家此时正想吃年夜饭,里外屋摆着两个桌子,一个在临窗的大炕上,一个摆在四角木桌上。据北雪目侧,桌上大约摆着八道菜,有荤有素,搭配得宜。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氏坐在北信的身侧,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目光便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氏看。
北雪就奇怪了,做为爷爷和奶奶,他们怎么就没有见到孙子孙女的亲热感呢!不但没有,反而是冷冷冰冰的。不但对自己的哥哥弟弟如此,对胡桃也是如此。
当真是亲情淡薄地两位老人。
苏氏顿了顿,还是咬牙说:“爹,娘,玉山和玉秀出事儿了!”
北信身子一僵,脸色发白:“他们出了什么事?”
当苏氏断断续续将北玉山与北玉秀的事说完之后,全家人都傻了。
好半晌,北信终于大喊出声:“玉山,玉秀,我的孩子!”言罢,老泪纵横。
一儿一女就此命落高岭村,对于北信来说,过年倒成了难日。
姜氏没哭,但脸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
而北家的老二北玉河和媳妇凌彩凤则是面面相觑,没有出声。一旁挺着肚子站在一侧的北玉湖的媳妇姚香云,则是吓坏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
北玉瑶则扯出帕子开始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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