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氏白了一眼女儿,说了句不识好歹,便用手去揉自己的腿。过了一会,说道:“今天挖的可少啊,是不是爬扎快挖完了?”
雪梅跐牙咧嘴的揉了一会,感觉小腿不那么麻了,小心翼翼的往前抻,听到母亲这样说,笑道:“不少吧!咱俩今天挖了得有三四斤,我爹和我哥去其他地方挖了,加起来得有小十斤了。再加上三婶那边,应该得有十五斤左右。娘,您想想,一斤二十文呢?这可不少……”
刑氏算数不行,一听到算帐就头晕,直到雪梅帮她算完,十五斤一共是三百文,这才咂舌,“哎呀,可不老少,有三百……”说到这里猛的用手捂住了嘴,往左右看了看,发现河边林子里只有她们母女俩人这才放了心。
又推了推身边偷懒的雪梅,“行了,歇够了,赶紧干活,趁着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再挖点。”
雪梅便哀叹了一下,噘着嘴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子往一棵柳树下走去。
刑氏看到雪梅开始干活了,偷偷笑了笑,挨着女儿也寻了一棵没有挖过的树,拿着手里的小棍子往地下捅。突然,发觉自己捅着一个洞,立刻满脸欣喜的用食指将洞口轻轻挑开。不一会,便用小棍子带出一个爬扎扔到了手里的小麻袋里。
月亮行色勿勿的往西移,树下渐渐挖不到爬扎了,想必是虫子都开始休息。这时,刘承志和敬民过来寻,说要收工回家。
四人又去找在别处挖爬扎的段氏和丽质,找到时,她们还在借着月色认真的用棍子桶地。刑氏劝她们,还不舍得离开。直到雪梅说了一句虫子怕是都钻到树洞下面睡觉了,母女俩人才一脸遗憾的站起身子。
先将段氏母女送回家,教她们怎么样用盐水泡爬扎。一家四口便拎着麻袋回了家。
还没有走到家,碰到了做农活刚刚回家的重山。
“刘二叔,二婶,你们这是刚下完地?”重山看到一人手里拎了一个小麻袋,奇怪的问道。
刘承志呵呵两声,不知怎么回答,倒是刑氏嘴快,笑着说了一句刚刚在松土,才算是让重山打消了疑问。
等到刘家人进了院子,重山若有所思的停住脚步,回到家之后忍不住和奶奶说了说。
井奶奶听到孙子的话后怔了怔,喃喃自语,“难道是挖爬扎去了?”
重山没有听清,便问了一句,“奶,啥爬扎?”
井奶奶笑道:“和你说你也弄不好,往年也有人下村子收过,可是一到早上爬扎都臭了,收爬扎的人就气哼哼的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来收过……难道,刘家也干起这个生意了?”
“爬扎?那好挖不?挣钱不?要不然我去挖挖……”重山一听到能挣钱,眼睛都红了。
“算了吧,一斤就五六文钱,而且只要干净不要臭的,你就是挖回来,也卖不出去啊!”井奶奶叹了口气,劝着孙子打消这个念头。
“我看刘叔和刑婶像是挺懂的样子,要不然我去问问他们?”重山思忖了一下,说道。
“这是人家挣钱的方子,能会告诉你?”井奶嗤笑一声,“行了,你别想恁多了,去灶房洗澡,水晒了一下午热乎乎的。”
重山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往刘家方向看了一眼,垂着头往灶房走去。
此时的二房,欢声笑语不断。家里所有的大盆小盆都被端了出来,将爬扎用水泡好,等到洗得差不多干净了之后,在水盆里洒了一点盐。
“上次都没洒盐啊……”刘承志挠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
“上次是因为一斤只给十文钱,这次咱能卖二十文呢……说不定咱洒了盐,明天能涨到二十五。”雪梅笑嘻嘻的说道。
一斤十文她才不舍得用盐,用盐水泡过的爬扎味道更鲜美保质期也更长。明天刘承志过去送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对怀仁堂的人说,这是洒过盐的,味道更美更鲜。
“你这丫头,怪不得你嘱咐丽质让她一定得洒盐……真是个鬼精灵……”刑氏伸出指头轻轻点了点雪梅的额头,话里全是宠溺。
刘家老宅的上房,这时传出一声怒吼:“你说啥?你个逆子。你再说一遍?”
刘承业看到父亲发了怒,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爹,这可是关系儿子一辈子的大事啊!爹不是一直让儿子考童生吗?这次王秀才肯使劲,我肯定能考上啊!”
苗氏和刘承礼正在西厢房哄着儿子女儿睡觉,听到这声怒吼互视了一下。
“他爹,你出去听听看看到底是啥事……”苗氏踢了刘承礼一脚,让他去听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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