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寒周末回北院家属楼运东西,一进家门,他母亲就扑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啪啪两巴掌掴在他脸上。
“你眼里还有我和你爸吗?!”他妈妈气得浑身发抖,紧抿着嘴,指着他低吼。
周崇寒也不解释,立在门口,一副木然。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们说?嗯?!北院给你停薪留职,你还把财产都转移到了宋巧比那女人名下,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妈不解气,推了推眼镜直接问过来,戳着他的肩膀,拍他的脑袋:“你说话啊!说话啊!”
周崇寒也不躲,挺着个腰板,任他妈妈一下下打过来,直到他爸爸从里屋走出来,厉声打断:“哎行了行了,他挺大个人,你给他点面子吧!”
“越大越糊涂!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妈妈想把周崇寒推到他爸那边,也是没推动。
他爸倒是镇定,一招手:“来,你坐下来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崇寒也不坐,只扑通一声跪到他父母面前,低着头就把这几日发生的事简单地叙述了一边,说到宋巧比掉了孩子和死了父亲这两事的时候,他爸妈都惊叹一声,尤其他爸爸,气得拿了本书就往周崇寒头上拍:“哎!哎!你真糊涂!”
倒是他妈先反应了过来,狐疑疑问:“你不觉得宋巧比这孩子掉得太离奇吗?……你陪她去看过了吗?”
周崇寒回答:“她掉了孩子,正好赶上她爸爸又去世,我当时也不在场,后来更没法多问细节……”
“你不想问,我去问!”他妈拔腿要走,被他爸拦下来了:“你先别冲动,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宋巧比怎么会愿意见我们?再说,她跟崇寒都到了和平离婚这地步了,咱们去除了自取其辱还有什么?”
他妈妈想想也是,只能忿恨地攒起手指,使劲儿点着周崇寒:“你啊!哎!”
一声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北院那边呢?”他爸问道。
“我不想连累部门其他人,所以请愿书的事情我一个人来承担……但是北院那边又不想放我,我也不想放弃顺安口区的建筑,现在北京那边派来专家进行评估,预计三个月后……会有一个结果。”
“那你下一步打算去哪里?”
周崇寒苦笑一声:“我去找我英国的导师怀特先生……他已经邀请我过去协助他研究的课题了,课题紧,所以我明天就走,未来三个月我都会跟他一起工作,然后我再看下一步……”
这话里是暗示他会长期驻扎国外的可能,也是有赌博的成分,不过,人,都是徒劳于自己赌自己。
他妈妈不想看他,索性进屋关门,他爸爸倒是表示理解,点点头:“这事我没意见,只是……希望你这么个岁数,应该有不惑的智慧,少可张狂但老要稳,你不是小孩子,万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能任性。”
周崇寒点头应是,他爸这番理论,他以前是极其赞成的,但现在,他觉得这话还是有待考量,不惑的智慧,40岁怎么会有?50岁也未必有。至于少年时,他倒活得老气横秋的,在画室里、在建筑模型中、在施工地上,消磨青春,废寝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将至,人老了,反而应该任性,应该自由和潇洒,因为已知自己什么德行,何事可为和不可为,没有纪律的自由不是真自由。
于是第二天,他登机远行了,决定做个孤独的流浪者。
周崇寒走得匆,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他妈妈来不及想明白这事儿,等终于想明白了,已经又过了两周。
他妈妈直接去中央广场敲宋巧比的门,但她哪里知道,这房子被宋巧比租了出去,来开门的竟是一对儿小夫妻,他妈妈无奈,只能问来个电话号码,回去思量了半天,还是决定打过去。
再说宋巧比,这几日恢复了食欲,肚子也渐渐膨胀,便给自己添了几件孕妇装,在萧远和杜琴的住处来回窜着住。
杜琴在没有男人的夜晚时,最喜宋巧比陪她玩,她贴着宋巧比的肚皮,听里面水咕噜咕噜地响,然后笑起来:“你家小帅哥在你肚子里放屁啦!”
宋巧比也笑,抚着肚子说:“哎呦,你可听得真仔细!”
“那是!我是干什么的你也不看看!”
宋巧比也发神经,还问:“那你看看他在里面做什么?”
“他在里面啊……想小女孩呗!”杜琴哈哈一笑,宋巧比就乐着拍她“你个女流氓!”
乐了一会儿,杜琴就认真问她:“哎,阿比,我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打算跟萧远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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