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寒觉得自己喝多了,真的是有点多,一醒来脑袋如裂,四目慵顿,再看床上一片狼藉,便知自己昨晚恣意得有点过。
再看旁边那个干瘪弱小的身子,裹着被子,睡了个死寂,他便翻身轻声下床,套上衣服,胡乱洗了把脸,出门上班去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去单位的,但他得先出门,有点逃荒的心情,他自己说不好,疲倦、厌恶、郁闷、狂躁、不安……这些他都有,但每一个都没有这一个强烈——罪恶感。
如果说前面几次他也有罪恶感,但多半是嫌恶他自己的意志力,这一次则完全不同,他主动犯了罪,而且是很严重的罪。
他虐待了她,让她尝到了他的厉害。也许他心底还有个声音在试图为自己开脱——谁让她算计了他呢!可是,相比昨晚他的行为,宋巧比欺骗他的事情就显得不足挂齿,他不仅迅速原谅了她,还隐隐地担心起她来,她会不会死?
这念头让他差点儿窒息,像所有行了凶的犯人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犯罪现场。
周崇寒忽然意识到,一个人即使受了再多教育,见了再多世面,脱去理性的一刻,也跟低级动物毫无区别,这么想着,他的罪恶感里又添了一份对自己无能的痛苦。
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好,还不如前面那些个情绪容易摆脱呢,痛苦像个大石头,压着他一整天,直到他下班,他才终于妥协,因为这石头恐怕是要压他五百年了。
再说说宋巧比,她这一觉睡得,黑甜恍如隔世,醒来又觉全身都疼,跟散了架似的,一动不能动,心里就把周崇寒及其祖宗问候了一圈。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然禽兽不如!
宋巧比抚着肚子,总觉得坠着疼,去厕所瞧也没瞧出落红的迹象,最后不知是妊娠反应还是胆战心惊,总之,她吃不下一点东西,脸煞白,体温微热。
下午的时候,她不放心,打了车去医院做检查,大夫也是教育了她一番,好像这性生活完全就是她耐不住寂寞导致的。
经过一顿折腾的检查后,最后终于确定,孩子没事儿,她也还好,以后多加小心即可,宋巧比这才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去。
但从医院出来,宋巧比就想通了几个事儿,宁可冷暴力,不要真暴力,宁可不同房,也不能再上床。周崇寒那家伙果然是个变态,报复心极重,斯文里透着坏,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喝了酒也现原形,也强迫她,也折磨她,完全不顾她的死活……想想就恨呢,宋巧比攒着裙子,手指头都发白,但恨着恨着,就想起他激荡的脸,野兽的咆哮和粗暴的凌辱,不觉心又加速,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周崇寒呢,跟他平日里的沉稳简直大相径庭!俗话说,无毒不丈夫,不坏不男人!他那么把玩她,她竟也被玩得愉悦。
兴许,男人不坏女人不贱,这世界大概就没了勾搭这回事儿了。
晚上,周崇寒回来得早了,买了一大包东西,然后又下厨给她熬汤,表现得倒是挺殷勤,宋巧比的心情更就缓和了不少。
不过他的话少得出奇,似乎心里有事儿似的,对她时而心不在焉。
她看他,吃饭慢条斯理,不疾不徐,饭菜有序,从不逾矩,端得正,腰板也直,颇有军人派头,似乎是受过军事化管理的。她又想到他家庭里那种不苟言笑,正儿八经的严肃劲儿,就觉得他不被军事化管理也难。只是越约束的越狂野,沉闷的一定透着骚。
谁能想,此刻这位文雅君子昨晚能做出那么野蛮的事儿?
宋巧比越端着他看,越觉得他分裂,又不由地想起昨晚,心里发紧,脸颊发烫,她也够浪的,怎么就能那么浪?大概是他激起的浪,此起彼伏的,一*,不间断,她也是连呼叫的力气也没了,然而她知道,他就喜欢听她喉咙里干涩的低音。
“你看什么?”他没抬头,却知道她在看他。
“看帅哥喽……”她信口胡诌,咪咪一笑。
他仍面无表情说:“给你买了几种营养品,叶酸和钙片也有,回头你盯着吃,另外,我办了个卡给你,你想买什么,就刷卡好了……家里这边该添的都买好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另外……我爸妈那边,你也可以随时去的,他们想让你时不时过去吃个饭,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叫个阿姨来,我都帮你联系好了,你给她打电话,她就能来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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