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寒还是没去成日本,一来是因为单位这边实在走不开,二来也是因为宋巧比。
宋巧比的妊娠反应挺厉害,油烟不能闻,饭菜不能闻,吃一顿,吐两顿,眼巴巴地瞅着他,要他给她做打卤面,也怪,她吃那个就不恶心!可卤汁也是搁了油做出来的……
有吃不好的,必然有睡不好的。
有天晚上,她非要他陪着她睡,他还有点犹豫,她就嘟起嘴来:“又不是要强/奸你,就是一起睡个觉怕什么!”
他倒觉得,强/奸他没关系,一起睡个觉反而有点难为情了。睡一个人,强调的是睡这个动词,而和一个人睡,却强调的是这个人,这个人,也没什么不同,他也不是没跟她一起睡过,但像这样毫无其他目的地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倒顿觉有那么点不现实了。
“我怕冷嘛……”宋巧比软了声音,攀在他腰际,仰着脖子看他。
他轻哼:“以前怎么没见你怕冷了呢?”
“以前一个人嘛,现在多了一个,跟我分担热量。”她瞎扯,竟扯得挺让人难以反驳的。
周崇寒哑然失笑:“那我跟你睡,你不也分担我的热量?”
“你跟我睡,你会冷吗?你只会越来越热吧?”宋巧比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周崇寒还真有点怕她再往下说呢,索性摇了摇头:“好吧,陪你睡一晚吧。”
他哪知道,有第一晚的就有第二晚。宋巧比习惯晚上折腾他,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把头搁在他胸膛上,要执着他的手,要抱紧点儿她……
周崇寒怎么敢抱紧她,他觉得他都不想近她的身,她的身,活脱脱的,热乎乎的,捧在怀里,像呼之欲出的一泼琼浆,在他眼皮底下勾着他,在鼻子底下诱着他。
有个晚上,他似乎是睡着了,但随即又迷迷糊糊地醒了,觉得胸膛里的那个人正在他的脸上蹭,等他有了点知觉时,他才意识到,她在用嘴轻啄他。
其实她是觉得好玩,他下巴底下的胡渣刮着她的面颊,她扭过脸去,用嘴唇试探那些短小且刚硬的刺儿,想象这些恼人的小玩意儿要是长在自己的嘴上又是什么感觉……
他热了,他不仅热,还燃着了呢,浑身的细胞都张开了,一股烈气从头顶一直冲到脚底,在体内横冲直撞,撞得他血脉贲张,七荤八素……他想亲她。
但他还是强忍下来了,倒更好奇这女人要把他怎样。实际上,她也没怎样,连一根胡渣儿都没拔去,她玩了一会儿也就不玩了,索性睡去,他倒隐隐地感到一种失望。
不过,时间一长,周崇寒就觉得她这些个大大小小新添的反应里总有几个是装的,比如他有次回来晚了,就看见她窝在沙发里睡着了,被子都不盖,大咧咧地伸着个胳膊腿儿,蜷着脑袋睡,茶几上还搁着啃了半拉的kfc鸡翅膀……周崇寒不由地也歪过脑袋看她,忽然冒出个想法来,她兴许压根儿没什么妊娠反应,全靠演技呢!
但第二天早上,他又眼见着她趴在马桶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他又不落忍的,扶起她,喂她喝一点水,下了班还给她买了草莓和橘子。
至于宋巧比,她是挺难受,但也没那么难受,有点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也不完全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
她觉得有点儿闷倒是真的,找杜琴出去了一次,杜琴笑她变胖了,她就连见杜琴的兴趣也寥寥了。
实在无聊,她给周崇寒发微信,也不长的一句,瞅着他午休的时候发过去。
周崇寒一般吃了午饭会跟办公室里的几个人打一会儿扑克,来信息,他也顾不上细看,拿起来看一眼,注意到宋巧比发的这条信息里,给他换了新称呼,不再是周老师,而是“老公”,他顿了顿,放下电话,继续玩牌。
下午忙乎改图纸的事情,也忘了看手机,快下班的时候,才想起这茬儿,拿起电话回复了一句——刚在工作。
不大一会儿,宋巧比又来信:老公好辛苦!现在不忙了吗?干嘛呢?
周崇寒微微蹙了眉,回复:还在工作。
宋巧比:这么忙啊……那你有没有一点点忙里偷闲地想我啊?
周崇寒不知道该怎么说,迟疑数秒,不大想回复,但还是回复了:我在忙,等会说。
宋巧比似乎又回过来什么,他也懒得再去看了。
下班的时候,工程部有人找他吃饭,他刚要推脱,那人就劝他:“知道您金屋藏娇,知道嫂子管着您,我们一起请出来不就得了嘛!
“她最近不舒服。”
“那正好出来透透气啊,怎么?周哥,你还怕我们抢了你媳妇不成?”
这些人可能有备而来,闹哄哄地催着他,非要他回家一趟先接上宋巧比。
宋巧比正愁没人聊天呢,机会千载难逢,不仅能解闷,还能跟周崇寒的同事朋友认识认识,她乐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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