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老族长一声怒吼吓得一激灵,空气徒然紧张起来。
马周刚走到门口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听到老族长动怒,便撤回脚返回屋里。
老族长长叹一声劝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要同仇敌忾,一起想办法,千万不能内耗内斗。人啊,你得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见不得他人好,是没有肚量,不能容人,这种好面子的事情害人害己,千万要不得。
强盗杀来,天官你能阻挡强盗于门外?放下架子听听别人的意见,多一个思路总归是好的。马周——你有啥想法就直说吧,只要说得好,爷爷我举双手赞成……”
老族也发话全力支持自己,火候到了。
马周便提高声音道:“既然大家都想听,老族长也支持我,我就说几句。村民弱而手无兵刃,匪徒强且全副武装,躲藏绝不是办法,以乡民抗击强盗,也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与敌硬拼的方法更不足取。有道是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对方再强,还有比他们更强的势力,我们可假借他人之手达到目的……”
天官被老族长教训得面红耳赤,就想拂袖而去。他气鼓鼓刚走到院子正中,听到马周文诌诌说一长串,有些明白却不十分明了,便停下脚步,听马周向下继续说。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是为借刀杀人之计。”马周说完,估计在场的人听不大懂,便又解释道:“说白了,就是诱导郡城出兵,帮助我们剿灭强盗。”
天官慢慢转过身,脸上的倨傲不见了,换成一幅疑惑的表情,问道:“昨晚你还说,这些强盗是由隋兵假装的,还能继续相信郡城那些府兵?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马周一笑,解释道:“此兵非彼兵也!与强盗对决时,在下听他们口音并不是本地的,而像是从江都逃的宇文化及的逃兵。据说,宇文化及还带着隋帝传国玉玺。
郡城的兵归窦建德统辖,隶属河间郡、清河郡。窦建德对蟊贼不感兴趣,难道对传国玉玺也不感兴趣?要知道,得玉玺者,可面南背南,位尊九五。所以我敢保证,窦建德定然出兵帮助我们打强盗。不过,我还有一招后棋要走……”
大家越听越心惊,宇文化及在江都逼死隋帝杨广,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以前。山村几乎与世隔绝,众人知道一些情况,却不知道详细细节。马周又是从何处得到这些消息?
这次,老族长也十分吃惊,从榻上慢慢站起来,拉着马周坐在自己的榻上,问道:“消息可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定要准确无误啊!”
马周不太习惯坐榻,起来以后安慰老族长说道:“您就放心吧!以前在郡城,那些权贵议论纷纷,我从半道上听来。经昨晚一役,肯定了他们一定是从江都逃回的。不过他们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惹我们马庄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马周本意说给强盗些教训,让他们为残暴行径付出血的代价。
可天官听起来却不是这个味了,似乎马周针对他而说的,脸上的颜色瞬息万变,成了一条变色龙。
天官冷笑:“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到郡城去,郡令就会见你?你能说服他派兵帮助我们?即使郡守相信你说的一切,那窦建德也会派兵帮助我们,可这要多长时间才能准备周全?那强盗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恐怕也是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
马周板起脸,正色以告:“实话告诉你,我还留有后手。宇文化及败在瓦岗李密手下,对瓦岗军闻风丧胆。那瓦岗寨有名首领叫作程知节,小名程咬金,就住在离马庄三十里外的东阿斑鸠店。此人是一员虎将,我们村民假扮瓦岗军的人,打程咬金的旗号,强盗即使来了,见到瓦岗军的旗号,也不敢踏进马庄半步!”
这次,天官彻底傻眼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马周,像看一头怪物。马周在郡城到底学些什么东西,对天下大势竟然了如指掌?自己也听说过程咬金组织一些乡民抗击强盗,怎没想到搬他出来解救我们?咳,被马周抢了风头,自己倒成了笨蛋。脸色当时变成酱紫色,跟猪头肉差不多!
老族长本来有一个想法,但马周所说明显比他高许多,便打消了讲出来的念头。他面含微笑看着马周,心里十分满意。果如自己所料,此子奇计频出,胸有成府,有经天纬地之才。看来,他早晚要走出马庄,施展更大的理想抱负,马庄太小太偏僻了,留是留不住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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