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楼云霓就转身跑走了。
灵堂里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艾管事赶紧走上前,“吉时已经到了,老爷,夫人该移灵下葬了。”算是给楼铎一个台阶下。
楼铎点了点头,转过来对着云裳说,“我给你母亲准备了上好的楠木棺椁,一会儿就请灵,换上一副棺椁,你看如何?”
香香霍的瞪大了眼睛,刚要说话,就被丁姨制止住了。
云裳乖巧的点头,“父亲能为母亲准备这样隆重的妆奁,母亲泉下有知也要感动。”
请来的法师和僧侣开始念经诵唱往生咒。
人群之中,王妈看见二夫人朝她点了点头,立刻脚底抹油跑走了。云裳捧着装着五谷的红布钟,跟在和尚们的后面。香香低声说,“小姐,您刚才说的可真是绝了,我怎么不知道咱们村子东头的周大户家的老母牛这桩事儿啊。”
“这事儿岂止你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听说。”云裳浅浅一笑,香香大惊失色,赶紧拿手捂着嘴巴,“原来小姐你是瞎编的!我就说嘛,村子里有这样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咳咳。”前头忽然有人出声。云裳抬头看,看见了走在前头的云钰也正回过头来朝她一笑,这个少年长得十分的干净儒雅,云裳忍不住猜想十年之后的他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她慢下了脚步,“说话要注意些,到处都是眼睛,瞧着咱们呐。”
香香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丁姨凑到她的身边,“小姐,一会儿移灵若有什么闪失……我们要怎么回话?”
“你们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听我的。”楼云裳扶了扶额头上有些松动的孝帽,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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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大槐树底下,楼云霓正拿着一根树枝儿抽打着可怜的老槐树泄愤,王妈寻到这里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哎哟,小姐,这树您可抽不得,这是老爷最喜欢的老树了。”
“我管他!抽死了最好,正好给他的大老婆陪葬!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楼云霓说完又狠狠的抽了几鞭子过去。说的也是,她长这么大,就不知道吃亏是什么滋味儿,今天算是丢人到了家。
“不行,我得把这口气争回去。”楼云霓顺了顺气。
王妈惊讶的反问,“她这会儿正得意着呢,怎么扳回来?”
云霓露出一个老狐狸一样的笑容,“王妈,你说,这三伏天里,一个死人从那么远的地方送来,她楼云裳就算是有神仙帮忙也不可能给我爹送回来一个毫发无损的尸身吧?你可别忘了,我娘是怎么说的,她呀,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腐烂,咱们就有机会了。走,咱们现在就去前院,看看情形。”
王妈立刻竖起大指,“还是小姐记得清楚,夫人那天还对我说起过,尸体腐烂,就不能分辨容貌,到时候咱们就有理由把她们赶出府去。”云霓皱了皱眉,抬腿往外走,“也许,我们也只能是让大娘不葬在楼家的祖坟里,而要把楼云裳赶出去恐怕就非是易事了。”
“小姐不用太担忧,她一个野孩子,没有见识,要真是住在府里,绝对是您的手下败将!”王妈说的信誓旦旦。楼云霓刚刚平静下来的脸上又染上了怒意,“你到现在还小看了她!什么野丫头,你没看见她刚才多厉害么!”
王妈不敢多言,赶紧跟上。
前院里,和尚们已经诵完了经,白幡招展,哀乐阵阵。
楼铎一手抚摸着棺椁,棺材上的铆钉已经都被起了下来,楼云霓悄无声息的站到前面的人群里,悄声对自己的丫鬟珍珠说,“让你找的仵作呢?来了没有?”
珍珠赶紧偷偷指着楼铎身后的一个人说,“那个穿着靛蓝色衫子的就是了。”
云霓勾唇一笑,珍珠狐疑的问,“小姐,这真能验的出来什么吗?”
云霓又是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验的出来验不出来那不还是咱们说的算么?只要银子花到了家,想验出来什么就能验出来什么。”
珍珠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相爷,咱们给夫人移灵吧。”楼铎点了点头,对旁边过来的小厮们说,“动作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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