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呢?”
“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叫孟石三去做的,那孟石三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心情大好的时候,都会要我前道他的住处,与他作一处,所以我与孟石三也算是同床共枕了三年,多少察觉出来一些,而且孟石三有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每每酣睡时便会说梦话,我这些年在他枕边无法安睡,便也就将他的梦话听了去。”
“他的梦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梦魇里的话,才是人最真实的想法。这慕容玉跟前的大红人的话,那更是至关重要的。
“他害怕那些冤死的鬼魂来寻他报仇,便在梦中求那些人莫要来找他,还说‘冤有头债有主’让她们去找害死她们的真正的人,说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皇后吩咐他做的。”
“当真么?”
“千真万确,那个贼囚根子每日说的梦话都被我听了去,他自己却浑然不知。我倒睁着个眼,看着他被冤魂索了命去,我就干净解脱了。”
“梦丽,这些年,你受苦了……等将慕容玉扳倒,我会将你调回来的,只是这段时间之前,你能不能先还是呆在孟石三的身边,替我打探消息。”
“嗯,小姐,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梦丽眼中泛着泪花,突然想到什么事情,梦丽接着说道,“对了,小姐,那贼囚根子有一本小册子,日日必拿出来写一写,看着倒像是日记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还会写字么?”
“嗯,小姐你不知道,这孟石三,本就是个穷秀才,屡试不第,因为穷疯了,才将自己卖进宫里的,三年前偶然帮了慕容玉一件事情之后,便就从此步步高升了,他自是识得字的。”
“原来如此……”
……
两人一直话语到亥时,零落见着月色已至中天,方才离去,将那瓶药膏留给梦丽,嘱咐她要好好的上药。
第二日,早起的时候下了些雨,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有一股幽淡的秋菊香味,带着些甘涩。
桂兰姑姑吩咐了宫女前来告知,辰时需要到正殿学习礼仪。
环山与玥儿为零落打扮妥当之后,想要去唤蓝鸢一起前往正殿,蓝鸢却因为昨日的脚伤,不便于行,与姑姑请了假,留在房间里休息,便就只和洛纯一同去了正殿。
绕过汉白玉的栏杆,一直往前,便就到了正殿。
此时还未到辰时,却秀女们都差不多到齐了,姑姑们也到了,不过还有一队蓝衣的女官立在正殿的中央,为首的一位眉目直劲,酷似男子,身着女官制服,胸前的衣补子上秀的的鹌鹑的绣像。
大珩的后宫女官一共分为七等,最高等的女官可与朝中的大臣一起上朝,并能身着朝服。鹌鹑的绣像朝服,便是官员中的正八品的官员,但是在后宫中便是正二品的女官。
零落与洛纯上前给姑姑们请安,给女官请安之后便退到一旁,寻了个面善的秀女问了是怎么回事。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秀女也十分茫然,“不知道,说是要等秀女们都来全了,在说呢。”
零落心里也存了纳闷儿,这是怎的回事,看着女官的衣服样式,应当是掖庭令左丞的官职,零落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曾经在宫里学习各宫的服饰制度的时候,姑姑们曾经提到过掖庭令的官职分布。
掖庭令专掌后宫贵人采女事,属员有左右丞,右丞专管后宫宫人的采集与籍贯管理,而左丞则专管后宫狱事。
这毓秀宫中出了什么事,竟然引来了掖庭令左丞。
不一会儿,陈芸玲也到了,看着满室的人,她到一点没有害怕,直剌剌的走进来,给姑姑行了礼,便就褪下一旁,也没有给那女官行礼。
女官望了一眼陈芸玲,也不做计较。
桂兰姑姑看着人到齐了,便向那女官恭恭敬敬的说道:“左丞大人,秀女们都已到齐了,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今年入选的秀女一共十名,怎的才来了九人?还有所有的宫女都到齐了么?”那左丞女官微微皱眉,原本就酷似男子的眉宇此时更是威严十足。
姑姑上前解释道,“回禀女官大人,都到齐了,除了蓝鸢秀女因为昨日扎伤了脚,不便于行,故而没有来。”
“原来如此。”那女官声音生硬,没有一点儿女子的柔婉,她慢慢踱步,走在个个秀女之中,说道:“今日清晨,在芙兰湖旁发现了一具女尸,经仵作检验,这名宫女是死于昨晚的上半夜,有人认出来,是你们毓秀宫的秀女,梦丽。你们当中可有人认得她么?”
仿若一个晴天霹雳!砸得零落手足无措!
是梦丽!怎么……怎么可能呢……
就在昨天晚上,她和她才刚刚相认,她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不敢相信,也不肯去相信!
零落的手脚冰冷,旁边的洛纯发现了她的异样,看着女官一个一个的审视在场的人,洛纯赶忙用手动了一下零落的后背,一连点了三下,零落才愣愣的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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