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六天了,言终于忍不住发出一丝痛呼。这些天安子怡几乎没有离开过城南的宅子,为了缓解言的痛楚,她想尽了办法,只可惜到头来也只拖了五天。
头颅微偏,她睨向立于窗前的华文,唤道:“这几天你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到底在担心什么?”自从言卧床不起,华文便越发的沉默。
那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余辉中,他的背影显得有些朦胧,良久华文幽幽问道:“……他是不是没救了?”
“……不会的。”安子怡收回视线,看向床上之人,他胸口的皮肤已经渐渐发紫,若再这么下去,只怕……“我已经给师父送信,一定会有办法的。”其实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师父有没有给自己答复。
耳旁传来一丝轻微的叹息,接着华文转过身,“这不是你的责任,哪怕没有解药也不是你的错。”他知道这几天安子怡的神经绷的很紧,要是万一言真的没救,最难过的怕是她吧!
华文猜的一点都不假,这几日安子怡虽表面平静,但每夜她都无法入睡,她以为自己已经医毒无双,没有任何东西能难到她,但是看着一个病人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真的很不是滋味,她恨自己的自大,亦恨自己的肤浅。
听言,安子怡没有出声,她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出了房门。
望着离去的背影消失,华文转头看向床上的言,他坐在床头,想起言回来的那个晚上,那天所以人都离开以后,言拼尽所以的力气把实情告诉了他。原来言护送宇轩到两国交界便被不明人士发现,为了不连累宇轩,他便折返回来。
而后便出现刺客接二连三的伏击他,华文知道普通刺客并不是他的对手,原来竟是二哥派来的暗卫,那些人可都是言昔日的同僚,这男人也因此而动了恻隐之心,这才被下毒。这几天他一直想着此事,他本以为念在兄弟的份上,二哥不会如此狠绝。
他一心浪迹天涯,并无争权夺利的野心,而当父皇的六十大寿时他便会彻底脱离皇族,可这一切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而打乱。以二哥的个性,哪怕他主动放弃那个位子,也一定不会打消二哥心中的顾虑,只有死才会让他心安。
言回来已经有六天,而那些在追查他的暗卫只怕迟早会发现这里,他还不愿给安子怡带来麻烦,华文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言,轻声道:“若你因我而死,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细细一想,似乎他并不太了解周瑾这个人,除了知道他是周国的皇亲、是无崖子的徒弟、是啸羽国皇后的师弟,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当年你为何要来苍领国?”华文眉头紧蹙,“……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对于周瑾,似乎是苍领国皇宫中的禁忌,谈及他的人会在隔日被父皇免职,并被发配偏远小镇,于是再无人敢提起他,大家只知道他是大内第一高手,而他初见周瑾是在自己要离宫之时,这个少年被父皇带进了自己的寝宫,他看起来只比自己大几岁。
但他的神情却格外的成熟和冷漠,即便是见了他这个皇子,也没从他眼里看出任何的敬畏,他的视线一直是平淡的。
而父皇对他的表现也好似默许,父皇说‘如果你一定要离开皇宫,那便带上周瑾。’从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周瑾,宫中的第一高手。
从此,他便跟周瑾一起在外闯荡,不管是风餐露宿,亦或者挑衅生事,周瑾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他国皇子会到苍领国过当护卫,记得他问周瑾时,周瑾抽出腰间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从那以后他便再未问过。
闭上眼,从往事中抽离,轻轻叹息一声。
安子怡踏出房门,脚步微微一顿,偏头看向立在房门外的夙风,犹豫道:“你有收到师父的信吗?”
夙风转头看她,垂眸道:“没有!”他说的是实话,自己收到少爷和家主的信,但却并未收到元主子的信笺,所以也不算是谎话。
而他虽然收到雪无名的信,让他保护好安子怡,但是同时也收到家主的信,对于大小姐要来之事不得泄漏半分,他自然是听从命令。
见安子怡垂头丧气的离开,夙风扫了一眼身后的房门,他一眼便认出了那躺在床上的男人,至于那个叫华文人,夙风对于他的身份也有几分的怀疑,只是看安子怡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两人怕是没有讲出真实身份。
停顿片刻,夙风抬脚离去。
然而就在安子怡愁眉不展之时,关玥如已经急速赶往黄岩城,再过几日两人便会见面。
这天一辆疾驰的马车驶入黄岩城,那马车的华丽程度简直令人咋舌,六匹健壮黑马在前奔跑,马车四角外延各坐一人,赶车之人却是个貌美女子,此景引来路人瞩目,只可惜马车速度过快,他们还未看过瘾,马车便已经驶离。
“吁——”女子双臂一拉,那豪华的马车便停在了【佛曰不可说】的店门口。
坐在柜台后的张奎不由往外看了一眼,而后便收回了视线,但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本没放在心上的张奎这才又朝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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