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门的标师云忠似乎是一直跟着云鸿的,看着有四十余了,但墨玉知道,这是风霜所致,本身年龄也不过三十多。不过,经验委实丰富。
听见络腮胡子这么说,这云忠立刻就摇了头“若是光有我们自己的人,我立刻就去和行主说。但如今行有行规,标行的任务是安全护送雇主,哪又给雇主找麻烦的?”
络腮胡子忙道“即如此,可否为我引荐你们的雇主?我去求他们。若你不能做主,就请云先生来……要说在下个人,固然不算是他的故人,但我这儿有一封风大先生的信,让我有事时可找云先生帮忙。只是先前没有用上,倒不意在这儿碰见了?”
听见“风大先生”之名,云忠非常明显的愣了一下。
却也不等他再做什么反应,这下子墨玉走上来了,问“云忠,你知道那个风大先生?”
云忠无奈道“那风大先生,早年对行主有救命之恩。那是行主早年在南方行走时的事情了……”
墨玉再次皱了皱眉,想到了宝玉之前的断定。
况且,这络腮胡子说起话来颇有几分文质彬彬,可说事的顺序,却似乎有些问题。
“我们的人手不多。”墨玉道“本来就有那么些女眷,要有什么**烦,如何照顾得过来?”
这么说了句,墨玉却又打量着那络腮胡子道“我就是雇主。先也不用找云行主了,既然你要云行主帮忙,总不能藏头露尾的,到底是有什么麻烦,不如说来听听?”
络腮胡子想了想,因胡子遮掩了他的大部分面貌,加上院中的光线昏暗,不过有屋檐下的几个灯笼照明,故此也难看清他的神情。
不过,他也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就还是干脆道“实不相瞒,在下名为风异,少年离家,在海上讨生活。前两年,和一个海村里的阿兰姑娘定了亲。谁知一次出海归来,却知阿兰被在下的对头陷害,卖到了北方。故此,在下一路北上,才在京城找到了阿兰。如今,在下带着阿兰南下,只怕又被对头知晓,是以才想着将她托付,也好让在下空出手来,收拾我那对头——阁下尽请放心,那对头若是在下的对手,也不会使那样下三滥的手段了。”
墨玉认真听着,等听完了,忽笑道“之前你说,你是和阿兰姑娘定亲。可再之前你说,那是你的妾室。怎么,这订了亲的姑娘被卖了一遭,就由妻变妾了?”
络腮胡子一愣,竟有些呐呐不能言。
旁边的云忠却是怪异的看了墨玉一眼。
若此人所说为真,那阿兰姑娘被卖,想来已是难保清白。这风异能一路北上救援,已是难得深情,如何还能再聘这被卖之女为妻?
这林家公子的想法甚怪。
诚然,要世人来说,只怕多半都和这云忠想法类似。可墨玉来自后世,想法有些不同不说,这般说法,却也是为了之后的问题做准备。
一个问题说的这络腮胡子有些羞恼,墨玉便紧跟着问道“要说那阿兰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但我也是南方人,倒是听说,海上有个海寇,竟十分狂妄,妄敢自称‘海王’,海上讨生活的渔民也就罢了,若是海上讨生活的江湖人士,莫不是那孙觉手下?若是如此,这个忙万万帮不得。”
络腮胡子愣了一愣。
似乎他并没有想到,林墨玉对南方海面上的事情也能有所了解。
只因林墨玉又说道“另外,先前在驿厅之中,我似乎已经见过你。那时候你虽急着赶路,却也不像是有大难临头的模样,需要急着托付侍妾。想来是有人通知了你危险将至?既如此,不知可否将送信人也引荐一二?”
话虽这么说,但只看称呼就知道,墨玉一直都不大客气。
如今更是话语越来越急,越来越凌厉!
络腮胡子显然不曾料到,自己的话竟然会被抓出这样多的破绽。
不过……
也罢了。他本来也不曾料到,这林墨玉居然会这么自大的走到他面前来。既如此……
“看来,是别想阁下帮忙了。”
络腮胡子的面色陡然转为狰狞,断喝一声“既如此,就请林大公子你帮帮忙!”
一边说,他一边竟已拔剑出鞘,一剑扫向云忠,一只手则随身扑上,五指做爪状,抓向林墨玉!
云忠在一边大为惊吓。
他怎么也没料到,此人居然会忽然暴起。竟然在驿站之中,就要抓自家的雇主为质!
可剑锋凌厉,他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本能的退避。等到他心里反应过来,心中暗喊一声“糟糕”时,已经根本没可能帮助墨玉!
然而,当云忠焦急去看时,却也再次惊讶。
墨玉似乎早已经料到这说话挺文质彬彬的络腮胡子会暴起伤人,在那络腮胡子合身扑上的同时,他已经飞快的向后倒退,且还在同时大喊一声“云家标师、驿站兵丁何在?快捉拿海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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