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萱状似天真地望着饶氏,一双杏核大眼轻轻眨着,嘴边挂着一抹顽皮,吐吐舌头,“母亲,萱儿无事呢。”
薛婧萱这个样突然出现,倒真把饶氏吓了一大跳,原本轻轻抹泪的手,突然顿住,惊诧地往后退了一步,幸而清歌在一旁扶着,不然指不定会摔到。
手执锦帕的手扶着胸膛,饶氏脸上惊异之色闪过,舌桥不下,暗暗打量着薛婧萱,见其衣裳整齐,发髻不见丝毫凌乱,整个人倒真不是刚受过马惊的样子。
她不禁看向其他三人,两个丫鬟恭敬地垂首,一时看不清她们的表情,只薛婧晗柔柔望着她,尖细地鹅蛋脸上尚能瞧出一丝惊恐和苍白。
双手交握,饶氏一面用手指轻轻划着另一支手,一面调整情绪,良久,才缓缓舒一口气,恢复主母该有的神色,伸出右手食指亲昵地点了点薛婧萱的头,轻斥道,“萱姐儿真不让为娘的省心,害母亲很是为你担心。你倒好,倒与母亲捉起迷藏。”
一旁的薛婧瑶见薛婧萱毫发无损,先是转头狠狠瞪了那车夫一眼,惹得本就受伤的车夫身子一颤,下意识地躬下身子,呐呐地不敢抬头。
随后又回头看向薛婧萱,桃腮带笑,温柔至极,声音好不清甜,“六妹妹可让母亲后一阵担心,以后莫要这样了。”
话毕又看向饶氏,拿出为姐的风范,柔柔道,“母亲莫要生气,萱姐儿年纪还小,难免顽皮。”
她捂嘴轻轻笑道,“只怕咱薛府还无人能似六妹妹这般天真惹人怜了。”
虽是如此说着,但她的手却篡得很紧,银牙轻磕,极力隐藏心中的怨恨。
明明安排的那般好,早早地便与车夫说好要将马儿铁蹄撤下,未免被父亲发现,她与母亲还特意将薛婧晗与薛婧萱安排在一起,若是真出事,也好找缘由。
可是,竟又让她逃过一劫。
薛婧晗毕竟已经定了亲事,薛世平平日虽说未曾时时将薛婧晗放在心上,但到底是庶长女,加之性子极好,对这个庶长女,薛世平还是有着非一般的感情。在府中,饶氏在明面上是从未苛责过薛婧晗的,薛世平便以为饶氏待这个庶长女极好。
而薛婧萱便不一样的,薛世平一向知晓饶氏对薛婧萱不喜,若真是薛婧萱一人出事,薛世平定会怀疑是饶氏派人做的,但若是与饶氏极力表现出喜爱的薛婧晗一起出事,那薛世平便不易怀疑到饶氏身上。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纵然饶氏与薛婧瑶计划得天衣无缝,也未曾会料到途中有人出手相救。
其实薛婧萱也未曾想到在这偏僻小道,还会有马车路过,而且路过的马车车夫对马匹习性还如此了解。
上天总还是站在好人这边的。
饶氏扬了扬锦帕,也笑道,“也是,咱们萱姐儿真是惹人怜,瞧这眉眼哟,如此娇憨可爱,母亲定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饶氏的思维转得太快,薛婧萱一时还未跟上节奏,但一听到亲事,心底便“咯噔”一响,现下不过永定二十七年,前世饶氏永定二十九年才提起亲事,永定三十年才敲定,如今饶氏怎的这般早便提起了?
薛婧萱状似懵懂地抬眼看着饶氏,傻傻问道,“母亲,什么是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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