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婆子本欲离开,听到这话,倏地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嗤笑道,“冰菊姑娘,你怕是没有弄清状况吧,老娘听你说这话都已经听腻了。六姑娘病都好了三年了,老夫人都不曾派人来接,我瞧着,六姑娘怕是得老死在这别院了,你们就死了回府的心吧。”苍老的声音尖锐刺耳。
“不,不会的,祖母一定会派人来接我的。”薛婧萱早在萧婆子敲门时便走了出来,远远地听到萧婆子说不会接她回府,急忙小跑着过来,原本就纤弱的身子此时已经摇摇欲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血色全无。
萧婆子轻哼,不屑道,“六姑娘,你怕是回不去了。实话告诉你,如今府里是大夫人执掌中馈,老夫人年迈多病,已经不理内院之事。”
闻言,薛婧萱不可置信地摇头,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胡说,祖母不会不管我的…你走你走,我不要听你说话!”
“哼,婆子我还不稀罕呆你这破烂院子呢。”萧婆子扫视四周,这不过是一个小四合院,家具陈旧,论规模还不到薛府里最小的院子的一半,“我倒是忘了说了,六姑娘,下月我是不会送例银来了,大夫人提倡节俭,各院的例银削了一半。以后我每两月来送一次例银。”
听到大夫人掌中馈,冰菊已如五雷轰顶,现在听萧婆子道以后每俩月送一次例银,不禁瞪圆了眼。
原本萧婆子每月都会送五两例银到别院,虽说被她私吞了不少,但剩下的亦还能凑合着生活,但若是两月送一次,她再私吞一些,饶是冰菊再精打细算,也是无法维持二人生计。
“萧嬷嬷,你可别忘了,六姑娘是府里正经的主子,容不得你不敬。这点银子根本不够姑娘用两个月,若不是你吞了一半的银子,姑娘如今也不会这般消瘦。”
萧婆子倒是毫不在意,斜着眼打量着薛婧萱,“六姑娘在府里是主子,在这里不过是一乡下人,乡下人还用吃好的?再说,冰菊姑娘,你已不是府里的大丫鬟了,对我可得客气点,再瞪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好了,你们这破地方,我也不想多呆,真是晦气的地方。”萧婆子拍了拍衣袖和裤腿,随即又得意道,“大夫人还等着婆子回去回话呢,自大夫人掌中馈以来,婆子我可没闲过,事儿多着呢,婆子我可没时间在这耗着。”
萧婆子说完便准备离去,脸上满是得意,只道今儿可在别院长了脸了,回去大夫人说不定又是一番赏赐。
哪知一抬脚出门,右脚便踢到了门槛,整个身子毫无依托,只闻“啪”地一声,萧婆子便摔了个狗吃屎,亏得双手撑着地,不然脸磕到石板路上,可就得见血了。
不过就算这样,萧婆子也伤得不轻,萧婆子身子本就肥胖,双手撑着笨重的身子,如今少说也脱臼了。
萧婆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呻吟,良久都不见人来扶,不禁怒喊,“根子,还不过来扶我。”
原来,萧婆子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大夫人竟派了马车送萧婆子来,可见现在萧婆子确是大夫人跟前的红人儿。而萧婆子刚刚喊的,便是府里的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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