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树盛比约定时候早了一刻多钟就到了陈州门外,可一直等到天光大亮,约定的时辰已经过去了两刻多钟,还是不见四皇子的影子,叶树盛急的团团转,一趟趟遣小厮往建安郡王府方向迎过去打听,小厮一个个如泥牛如海,叶树盛气急交加,忍不住泼口大骂小厮个个蠢头笨脑不会办事。可骂归骂,他也不敢离开半步,怕一离开四皇子就到了,只好守在陈州门如热锅上的蚂蚁转个不停。
姚相公毕竟上了年纪,第二天卯末才起来,刚擦好牙,心腹小厮一溜烟急跑进来,没等姚相公开口训斥,小厮一边躬身一边急禀道:“相公,叶家大爷身边的流云过来说,他们家大爷天没亮就到了陈州门外,可这会儿还没等到四爷,四爷府上说四爷寅末就出门了,叶家大爷请相公赶紧寻寻四爷。”姚相公吓了一跳,满嘴青盐呛进喉咙,急忙漱了口,杯子没放下就急叫道:“真是蠢货!四爷能到哪儿去?必定是先到先走了!快去,还不让他赶紧追上去!”小厮愣了愣,被姚相公一巴掌挥出去,打了个趔趄往外奔去。
姚相公打发走小厮,这心却无论如何静不下来,烦躁不安的匆匆洗漱换了大朝服,出了府门才想起来时辰还早得很,拧眉烦躁了片刻,吩咐先往陈州门转一圈看看再往禁中去。
四皇子一路疾驰赶到永安寺,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清洌的晨光中,永安寺寺门已经大开,僧人们不疾不缓的洒水挥帚,四皇子在寺门前跳下马,大步溜星进了寺门,知客僧急忙迎出来,四皇子站在大雄宝殿前,背着手盯着殿内早课的僧人看了片刻,扭头看着知客僧问道:“静永大和尚可在?”
“回王爷,静永师叔就在殿内,小僧去请他出来见王爷。”知客僧忙合掌答道,四皇子抬手止住知客僧,接着问道:“我想请静永大和尚过府念一天平安经。”知客僧微一怔神,急忙陪笑答道:“回王爷,晋宁郡王府昨天一早就过来定下了静永师叔今天在寺里给晋宁郡王妃念一天清心咒,王爷您看,让静慈师叔到王府念平安经可行否?”
“嗯,”四皇子脸色阴沉沉也看不出变没变,踱了两步问道:“噢?给晋宁郡王妃念清心咒,要念一整天?晋宁郡王妃什么时辰过来?”
“回王爷,定了卯末开始,这是晋宁郡王府熊嬷嬷求静永师叔卜的吉时。”
“噢。”四皇子干巴巴的‘噢’了一声,背着手在大殿前站住了。知客僧双手合什恭敬的等了好半天,见四皇子还是背着手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只好悄悄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明风旁边,往四皇子处努了努下巴苦笑道:“王爷这是?”明风没好气的横了知客僧一眼,满肚子的郁结担忧恐慌烦躁,两只脚不停的来回换了不知道多少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劝道:“爷,这天不早了,再不走真赶不上了,爷,那头是大……”
四皇子猛转头冷冷盯着明风,明风吓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回到肚子里,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又退了半步,垂手低头,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四皇子深吸了口气,转身踱进大殿,从供案上掂起三枝香点着,高举过头拜了几拜,一枝枝插进香炉里。
知客僧跟在后面,满腹困惑却不敢多言。
明风站在殿外廊下,急的太很,反倒不急了,无奈的盯着廊下的水漏无聊的数着那一滴滴落下的水珠。
天光大亮,眼看离卯末不远,明风暗暗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正打量着四周盘算着哪一处站着既不显眼又能看清楚,一个小沙门小跑进来,到知客僧面前仰头道:“信明师叔,晋宁郡王府来人说,晋宁郡王妃早上晕过去了,要接静永大师父到晋宁郡王府念经。”明风听的眼睛都瞪大了,敢情等了这半天全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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