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天不早了……”五皇子指着内室,话没说完,李恬接过去笑道:“知道了,你打了一天擂台,累坏了,明天还要接着打擂台,得赶紧歇下了,那我就不多耽误你了。”说完,李恬愉快的掂着脚尖,裙子旋成朵花,转身进了内室。五皇子楞楞的看着晃动不停的厚厚帘子,他不是那意思,他的话还没说完呢!
俞盛世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春风得意,和姚相家订了亲没两天,他就得了兵部验收军需的肥差,这些天宴席不断,俞盛世揉了揉宿醉未消的一双肿眼,想着书案上那一堆通红的请柬,打心眼里笑出来,怪不得都抢着跟掌权的攀交情,这勋贵是尊贵,可尊贵管个屁用,一不能吃二不能穿,哪比得上人家有权好,说一不二,要什么没有?自己这门亲事算是攀对了!
“世子爷,夫人说了,您今天还是在家歇一天吧,舅爷昨晚上托人过来传过话,让您这几天还是别出去了。”徐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曲膝禀报道,俞盛世眉头一个子皱起来,盛气凌人道:“今天温国公府几位爷设宴,怎么能不去?舅……告诉夫人,男主外女主内,内院这方寸之地才是她该管的,管到外院来了,她也太过了,妇德女戒都白学了?对了,告诉夫人,让瑶瑶好好学学礼数,别象她这样管到丈夫头上了,这要是在相公家,还不丢死人了?!”俞盛世再怎么觉得自己如今咸鱼翻身,不可一世了,也没敢说徐学士的一个字的不是,徐家越来越显赫了。
管事婆子见他发了脾气,垂手听完,转身进去回话了。只听的俞瑶芳恨的咬牙切齿。
俞盛世挑挑拣拣选好衣服配饰,由着小妾丫头侍侯穿了,挑了把折扇,自觉潇洒无比的出门赴武国公府等七八家勋贵家或世子或子弟的贺喜宴请去了。
温国公世子武功远站在晓月楼二楼,有些着急的看向酒楼大门口,表弟乔七郎晃过来,打了个呵欠道:“还没问你,你发什么疯了?怎么想起来替蠢俞张罗这什么庆贺宴?他算什么东西?还来的这么早。”乔七郎又打了个呵欠:“昨夜里玩了个通宵,还不如回去睡觉。”
“你懂什么,”武功远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退回雅间坐下,倒了杯茶,看着歪在榻上,呵欠连天简直一闭眼睛就能睡着的乔七郎道:“你怎么不想想,他刚和谁家结了亲,这新领差使又是做什么的。”
“不就是姚相家么,姚十四我还不知道,说到姚十四,奇了怪了,昨儿宝小姐生辰,请了他,他竟然没去,说是这连着四五天了,他天天不等落黑就回府,你看看,这一订了亲,还真转性了?”乔七郎说着说着就漫撒个没边。武功远一脑门子打算,哪有心思听姚十四的八卦,看着乔七郎道:“就是因为他和姚相攀了亲,才得了如今这美差,他调到兵部去了,专管采买验收军服军帐。”
“管他管什么,”乔七郎的兴致和武功远的兴致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前儿碧奴突然生病你听说了吧,这病就病了,不是大事,可她这病不请大夫,倒请上和尚了,你说,会不会是碧奴看上和尚了,想尝尝和尚是什么味儿?”乔七郎说的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武功远这会儿与他话不投机,干脆又站到窗前张望去了。
从太婆过世后,温国公府就一落千丈,武功远烦躁的‘啪啪’拍着折扇,要是太婆还在……唉,武功远暗暗叹了口气,太婆在世的时候,府里的内囊也早上来了,不过仗着太婆身份贵重无比,还能撑得住罢了,如今太婆没了,温国公府圣眷一落千丈,圣眷落也就落了,可这银子,武功远忍不住叹了口气,府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九姐儿今年都实足都十八了,还没敢定亲,定了亲就得你来我往的过礼,就得备嫁妆,可府里哪有这个银子?阿娘的嫁妆早多少年都被太婆用光了,就是夫人的嫁妆……武功远想到媳妇祝明莹,心里一阵愧疚,明莹和建安郡王妃是嫡亲姐妹,当年也是十里红妆嫁进的温国公府,嫁妆一点儿不比妹妹少,如今……武功远心里堵的难受,太婆当年的排场……唉,太婆身份贵重无比,能有什么法子呢,阿爹,想起父亲,武功远心里烦躁无比,家里穷成这样了,他前天还敢抬了个清倌人进府,人伢子不寻他,天天堵着自己要身价银子!
还有一堆庶妹,去年又生了几个庶弟……都是孝期生的!武功远打了个寒噤,这要是捅出去,按律,温国公这个爵位就得夺了!武功远越想越烦躁,转身坐到桌子,斟了杯清茶一饮而尽。
“你还别说,这清茶真是别有味儿,说到这吃喝享受,我就佩服五爷,听说晋安郡王妃也是个极会享受的,那家木记就是王妃当年学着管家练手的生意,啧啧,你还别说,五爷真是天下第一有福人,娶了这么个媳妇,那嫁妆,怎么享受都够了!羡慕死个人哪,这人跟人,怎么这么不一样呢?!”乔七这羡慕嫉妒恨从里透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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