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送走官家车驾,骑着马直奔清风楼,黄净节从侧门迎了他进去,五皇子进了湖边小院,舒舒服服喝了杯茶,看着黄净节问道:“老二还没走呢?”黄净节有些闷气的看着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黄二爷昨天还递帖子要见他。
“没见到你,他怎么能回去。”
“那就让人请他过来,今儿我请他吃饭。”五皇子干脆随意之极,黄净节很是意外,正要站起来叫人传话,五皇子不紧不慢的接着道:“他既是专程来贺我大婚,都带了什么贺礼?”一句话问的黄净节更加怔神,这什么意思?贺礼不是早就送到五皇子府上去了么?
“你先坐下,”五皇子放下杯子,看着黄净节道,黄净节已经悟过些味儿,目光复杂的看着五皇子,他长大了,越来越会替自己打算。
“我跟你也不兜圈子,黄家这家长之位,我是觉得老二担不起,你比他合适,可黄氏一族远在大同府,除非黄家举族迁到京城,不然你就得回大同府。”五皇子停住话看着黄净节,黄净节一脸苦笑的摇着头:“我回大同府,京城怎么办?京城也少不得人。”
“就是啊!”五皇子重重赞同了一句:“京城又离不了你,要不就老五?老五肯定比老二听话,可老二不象个能顾全大局的,他没那脑子!”
“老五不合适,”黄净节看着说着不兜圈子却绕来绕去的五皇子摆手道,五皇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黄家也实在挑不出人来,可我又不能不替你、替老五、替黄家多想几步,总得留个后步,有个牵手,我看这么着,清风楼和京城的两间酒坊,就先放到晋安郡王府名下,还有那个车马行,叫什么来?顺记?也不起寄到晋安郡王府名下,管还是你管,这也算是替黄家留个后手。”
黄净节听的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清风楼也就算了,顺记车马行却是黄家名下最要紧的产业,花了两三代人的功夫才打通了北边各条道上的镖局等黑道白道,他一向不理会生意上的事,怎么张口就要顺记?黄净节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他新娶的那个媳妇,生意上的眼光只怕不比自己差。
五皇子见黄净节沉默不语,欠身自己倒了杯茶,斜着他慢慢抿着,黄净节也不好沉默的太久:“老太爷原本置办清风楼,原本就是替五爷备下的,五爷就是不说,我也想到了,是该过到晋安郡王府名下了,可这顺记,我得先问问二哥,看看他来前老太爷是什么意思,若老太爷没有话,他就是愿意,也不敢应承,只怕还得回去请了老太爷示下。”
“这不急,你先跟老二商量商量,若他觉得这样合适,对黄家好,今儿我就请他吃个饭,老太爷身子骨不好,他也不能在京城多耽搁,行了,我先去吏部,我那府里要配一个长史,还有一堆侍卫,我得挑人去,对了,王妃听说你有个闺女,跟她年纪差不多大,说要接她过府赏什么花儿什么的,行了,我先走了,有事让人到吏部寻我。”五皇子夹七夹八的说了一通,站起来就往外走。
黄净节送走五皇子,背着手边往清风楼大门走,边细细品着五皇子的话,他开衙建府了,有了自己的属官和侍卫,也许年后就要领差使了,黄净节想的停住了脚步,他现在是成了家的皇子了,就是再爱玩乐不理事,他在朝野的影响力也会一天比一天大,就是每年恩荫举荐的名额就不少……所以才有人要杀了他,黄净节深吸了口气,黄家花了几十年的辰光,要的不就是这个时候么?老太爷怎么舍得这个时候放手,再说,王妃说要接锦姐儿过府说话……黄净节心里微微发热,锦儿过了年就十六了,正是说亲的年纪,联姻是攀进京城圈子最快也最好的方式,老二家两个小闺女也将要成人,还有老二家小儿子,若是能接到京城读书,想法子进国子监读几年……
黄净节越想越轻松,跟这些比,顺记是小事。
五皇子骑在马上,由着小厮牵着马往吏部去,他这属官和侍卫得挑可用能用的,可是,怎么才能在乱石堆里寻到珍珠呢?
五皇子一路晃到吏部大门口,下了马进去,马郎中急忙迎出来,吏部徐尚书带着左右侍郎跟官家出城郊祭去了,只好他出面迎接。五皇子摇着折扇,走在马郎中前头,进吏部正堂打了个转儿,就出来往吏部各处顺脚乱逛,一路走,一路不拘小节的众人打着招呼,说着笑话儿,要是在哪一处说的投机了,干脆就拖把椅子坐下,喝着茶天南海北慢慢聊,聊过瘾了,再往下一处去,马郎中不敢不陪,想问他到吏部有事儿没有,又觉得这么问好象有点不客气,再说,今天吏部头儿都不在,他要真有什么事,自己也作不了主啊,想来想去,到底没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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