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小插曲过后,秦氏满怀欣赏的看着女儿提笔将素描菊花画完。忽然起了心意,精心调配起各色颜料——若是画自己的,至少要看画面布局,看色彩浓淡,看意境,或是三点两点写意,或是大幅泼洒,色彩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为女儿么,她愿意完全顺着女儿的心意,完成这幅画作。藤黄、胭脂、蛤粉,一点点和水调配,用色务求逼真。
一个时辰后,母女二人合作完成。文素卿笑眯眯的看着这张菊花图,
“娘,女儿画的怎么样!”
小满在后面扑哧一乐,“小姐,小满明明看见这画后面都是夫人画的。你怎么能问夫人画的如何呢?让夫人怎么回答呀?”
文素卿撇着头,哼哼道,“那也是我打得好底子呀!”
谷雨跟在后面笑,“是呀是呀!就跟小姐绣花一样,小姐总是说,‘嗯,这个花样太俗气了,来,我画个新鲜的花样子’,然后随便勾勒几个线条丢给奴婢几个。等奴婢们偷空绣好了,自我赞美,‘哇,绣得真不赖吧’?哎,叫奴婢怎么说呢?是附和好,还是说真心话‘那是奴婢的手艺’好?”
秦氏呵呵一笑,抚着女儿的秀发,“素素,原来你的女红是这么练的?”
文素卿撅着嘴,“针法女儿都学会了,也能自己绣个帕子打个补丁什么。不过是穿针引线,女儿实在不耐烦坐一个下午,脖子酸疼酸疼。”
“不喜欢就不做。”秦氏不像一般的齐国名门权贵的当家主妇,对女儿媳妇的女红要求严格,差不多就够了,又不是家里缺针线上的人!有那些时间,不如弹琴跳舞,娱乐自己也比取悦他人强!
“对了,娘,这幅‘雪菊图’,还缺题跋,不如送到落春园,请哥哥书写,如何?”
“嗯,好!”秦氏点头,命人等墨迹干了,交到文清手上,然后再请人精心裱了,她要挂在自己屋里。
说着话的功夫,办事利落的春嬷嬷已经和大太太杨氏交接清楚,名正言顺的将漱玉阁一众人的卖身契拿到手中,交给文素卿。从今后,漱玉阁上上下下,等于不再是文府的人,生死打骂,完全由文素卿自己做主。
秦氏此举,大概是不想让女儿吃文梦卿的亏,莫名其妙被斩断了臂膀,自己还奈何不得。她还嘱咐小满,月例依旧到太平院来拿——既然跟文府公中脱离了关系,也不好继续在公中拿月例银子。以后,漱玉阁上至文素卿的月例银子食材衣裳炭火,下至奴婢丫鬟的,全部在太平院出。
消息传出来,漱玉阁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做奴婢的最怕侍候二主,一个说东,一个说西,得罪这个要倒霉,得罪那个要挨打,左右不是人!如今好了,只要兢兢业业伺候好五小姐一人,旁的什么都不用管。赏钱还是上上份儿!
……
午后的阴雨停了一段,鹅卵石铺就的石子小路,被洗的光滑透亮。临近早冬,气候越来越寒冷,草木没有夏日的茂盛,色彩依旧浓浓郁郁的绿,却已经有叶片飘落了。文雅并文盈两人,各自带着贴身丫鬟,几把油纸伞,往漱玉阁而来。
文素卿站在院门前欢迎,秋风吹得她金丝斗篷随风而起,脸颊绯红,更显得眸清如水,“大姐二姐怎么有空到我的漱玉阁?”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你不来看我们,我们只好来看你了。”文盈哼哼的掐的一下妹妹的脸颊,掐完后还不忘惊讶,“越来越滑嫩了,好妹妹,你到底用什么香膏?别再说你从来不用,二姐我可不信!”
文素卿无奈,委屈的看了一眼文雅,“大姐你看。”
“好啦好啦!我们都来了漱玉阁,待会儿你翻箱倒柜,还怕她能窝藏什么?”
“这个主意好!大姐,你不愧是智多星!”
文盈拍手笑道!
文素卿无语,这两个姐姐,还真是一唱一和!上佳的捧哏和逗哏,合作得天然巧妙!毫无做作之感。
如果被调、戏的不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进了暖阁,谷雨送来几盏香茗,在双耳雕花镂空香炉里撒了一点百合香,笑眯眯的携了侍琴和绣梅的手,到外面耳房去。暖阁里只剩下三姐妹,自自在在的说着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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