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黄丁这话,曜灵倒还没说什么,香玉当下就恼了起来:“你这甲长说得什么屁话!人家好好一个女儿丢了,难不成就这样算了?我竟不信天下还有这样放屁的道理!”
黄丁被骂得一愣,手便向头上伸去,一把将帽子揪了下来,脸上皱成一团,苦道:“我的姑奶奶。。。”
香玉大白眼送上一双:“谁是你姑奶奶?少在这里攀亲戚!快说怎么办?你个甲长是白当了!”
黄丁又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一张老脸越发成了苦瓜,心想我但开口你就呛,还叫我怎么说?
曜灵挥挥手示意香玉收声,自己则款款走到黄丁身边,软语相慰:“我家姨娘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别见怪。”
黄丁吃她一句好话,如吃一服补药,心里顿时舒服多了。不想曜灵接下来却给了个大棒:“不过姨娘话糙理不糙,月儿姑娘眼见就走丢二天一夜了,你竟连一件正经事也没办?”
黄丁心里不满起来,看你是个京里来的给你们三分薄面,真当自己是这里父母官了?
“咳,咳,”黄丁清了清嗓子眼儿,三角眼只看地上,嘴里说出话来,有些不咸不淡的:“你们贵人路过此地,许多事多有不明。怎么我就不干正经事了?早上起来还带着大伙乡里乡外找了一大圈呢!没找到有什么办法?”
钱家胖婆娘也趁机落言:“就是!我们农人不比你们!一日不做一日不得口粮!地里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呢!帮她找了半日已是尽了情分,还想怎么样?”
曜灵听她开口就烦,还想怎么样?二个丫头一同出去,只回来一个,却连句话也不让问,还说什么怎么样?!
钱家婆娘话才说完,就见曜灵慢慢转身向自己看来,一双少见的猫眼中,截然有森冷寒光闪过,她情不自禁就将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拉上钱丫,躲至黄丁身后去了。
躲也没用!曜灵冷笑,不过现在还轮不到自己出手。
“洪三爷,您也来了这许多时候了,该说句话儿,主持个公道了吧?!”
香玉立刻抬头在面前找寻了起来,鬼小子,来也不吭一声,光是看热闹怎的?
洪冉被曜灵点了名,不得不出来。其实他早来了,不过躲在暗处。岸上那样大的动静,香玉又叫人停船,他怎会不跟过来看看?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他心里的人儿,他哪里放心叫她们独自前来?
万一有事儿呢?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事。乡下丢个人,说实话,真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是女儿家。
许是跟人走了呢?
不过这话他是不能在这里说的,特别是当了香玉和曜灵的面儿。
众农人听见个爷字,瞬时就都慌了神,不管什么爷,是爷就得拜呀!
于是黄丁打头,众人边打着转找那什么洪三爷,边就低头撅屁股地拜了下去。
洪冉简直哭笑不得,尹曜灵,你干的好事!将个烫手的山芋扔给我的是不是?
黄丁正在寻思,爷啊爷,你到底在哪里?怎么我们拜了个圈,也没看到您?不想先听见一声:“起身!”
众人慌得抬头再看,一位身着冰青色绸衫,高大英武的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神清气爽地站在面前,面白颐丰,长眉入鬓,正似笑非笑地向这里看来。
“唉哟我的爷,”黄丁看见其丰裁朗朗的身影,顿时就慌了手脚,忙躬着身子扑上前来,眼光扫过洪冉手上硕大的冰翠扳指,腰前凝脂一般润泽出华的玉佩,眼睛立刻就花了。
“爷什么时候到的,小的们怎么不知道?”黄丁拿出看家的本事,边用手轻轻掸着洪冉身上不存在的浮灰,边媚笑着问道:“爷是京城里什么字号?这里可有熟人么?”
果然黄丁是个老狐狸,脸上虽陪着媚笑,一开口就是探人底细的。
洪冉心知肚明,黑如点漆的眼珠一转,嘴角轻轻上扬:“我么?京里不知名的小商号罢了!”
曜灵偏开头去,忍下一声嗤笑。香玉却一下就恼了,说句实话会死人呢!
洪冉扬了扬头,目光所及之处,将香玉将要冲口而出的话逼了回去。
黄丁一听心里就开始鄙夷,原来是个小人物?空打扮得跟什么似的,原来中看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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