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的眼睛在扫过众妃嫔之后,大步上前,拱手禀道:“臣在公主府中调制的乃是一种色彩流离的鸡尾酒。这酒用几种烈酒与果酒调制,酒香宜人,令饮者沉醉不知。只是一点,它极不适合已婚女子饮用,因为多饮极易不孕。”
在惊得众妃嫔发出一阵阵小声的低呼后,山阴走到案几旁取酒:“殿下,臣现在就为您调制彩虹酒。”
言毕,她将冰块放入酒壶,又挑了各色不一的酒依次灌入。
手起臂落,特制的酒壶在她的摇动下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那是冰和水相互融合、酒与酒浸为一体的乐音。
银色酒壶在她的上下挥动中,划出快速优美的弧度。少顷,一丝酒气从壶中袅袅而泄,山阴将酒壶重重一放:“拿杯来。”
一道无比绚丽的彩虹由壶中缓缓逸出,在白玉杯中闪烁着琉璃般美轮美仑的色泽。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山阴将酒呈到太子面前:“太子请。”
太子举着杯子,杯中液体随着他的轻晃摇曳出迷离的弧度。
他哈哈大笑,出声赞道:“好一手调酒的技艺。难怪河东向我讨要于你。如此人才,孤岂能舍得?岂得舍得?”
他凑近山阴问道:“适才你言此酒已婚女子不得饮,孤能否饮之?”
原来河东公主曾开口问太子要人。想起**不堪的河东,山阴果断清脆回答:“太子殿下乃真龙之后,自然不惧。”
太子大乐,他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笑道:“神仙饮,真乃神仙饮。以后,此酒便唤神仙饮。”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叫道:“如此好酒,孤岂能一人独享?快,唤卫洗马来,唤卫洗马来。”
“是。”
宫人得了命,请人去了。
太子放下酒杯,奇道:“刚才这酒五彩缤纷,你能否调出其他颜色来?一会儿让卫洗马也见识见识。”
山阴应道:“臣这就调制。”
“等等。”太子一拦,“你这调酒姿势别有韵味,等卫洗马来了再调不迟。”
不出一刻,卫玠在宫人的指引下翩然而来。
仍旧一身白衫白氅,他走至太子面前,行礼道:“卫玠见过太子。”
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顾盼间神采飞扬,真真谁家少年足风流。
太子端祥了好一会儿,叹气道:“真如珠玉,次次见你,便觉自己形容有愧。”
他朝着卫玠一招手:“府中出了一位调酒高手,今日让你见识一下。”
山阴心领神会,她一边开始调制,一边解释:“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臣便为殿下调制以黄色基调为主的神仙饮,其色高贵,象征永恒。”说话间,她素手飞扬,一杯通身明黄略带淡淡紫色的液体被注入了酒杯中。
这番高贵论的说辞令得太子大悦,他嘴角轻扬,赞许地点点头。
然后,山阴取出另几种酒液与果酱:“卫洗马丰采高雅,容止可观,臣便调制一杯羽蓝色神仙饮,名为‘蓝色妖姬’,意指芳香袭人,倾倒众生。”
她将一杯泛着幽兰之香的清浅中透着点点白羽的神仙饮递给卫玠。
“芳香袭人、倾倒众生,”太子乐不可支,他朝着卫玠努努嘴,“怎么不接?”
卫玠抬眸看向山阴,轻轻一笑。他容色本就令人叹为观止,这一笑,如雪后初睛,霁光四射。
“如此,卫玠谢过了。”他接过神仙饮,朝着山阴一举。
两杯截然不同的神仙饮,流动的色泽和光韵,同样令人迷醉。阳光下,它们轻浅晃动,如一名绝美的妖姬清纯中带着媚惑。
卫玠开口赞道:“果然不同凡响。人只道山家小郎擅酿酒,好美食,最出色的竟鲜为人知。”
山阴谦辞道:“不敢。”
这下换太子洋洋得意了,他饮了一大口杯中酒,“前几日河东见到我,非问我索要山阴。幸亏我没应。否则,岂不错失一名人才。”说到这,他朝着宫人吩咐道:“山阴为孤调出如此美酒,有赏!”
宫人赶紧应了声“是”。
他们几人在这品酒,众妃嫔们忌惮山阴先前的说辞,看得心中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当下,她们中几位得宠些的,将脚一跺,嘴一噘,嗔道:“殿下只管饮酒,还管不管我们了?”
太子回身,忙道:“管!管!”他将杯子一放,“继续卖肉,继续卖肉!”
山阴见此,忙拱手道:“臣先行告退。”
太子挥挥手,算是应了。
她一走,卫玠也退了。两人沿路一起走回。
花园中景致颇佳,因此山阴并不疾行,她边走边看,在阳光中散起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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