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子衿总是勾住他的脖子笑意满满:“有皇上在身边,子衿什么都不怕,还怕这一点点冷吗?何况皇上不是每晚过来陪着子衿一起冷吗?子衿虽然身上冷,但心热!”
夜未央也笑,随后抱她更紧。
这日暖秀宫内的地龙终于接好,午后时分子衿坐在已经暖了许多的房内绣着花样子,却听随喜掀了帘子进来道:“内务府的人越发会看着脸色欺负人了,娘娘刚被封为昭仪时,内务府刚到了冬衣的布料,那靖公公就巴巴的命人来叫咱们去挑。现在可倒好,娘娘刚被禁足,他们居然给咱们送来的是黑箩碳。皇后和妃子们用的是红箩碳和紫箩碳,虽然咱们不敢攀比,但是依着娘娘的位份,送来的也该是银箩碳啊,就算是小主位份的宫内送去的也该是青箩碳,只有奴才们才用这熏死人的黑箩碳……”
“那你问了内务府是怎么回事没?”子衿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花线。
“问了,他们说现在只有黑箩碳了,让娘娘先将就着用,等来了银箩碳再给娘娘送来。”随喜说着便是一脸的气恼之色:“内务府的人前脚从咱们宫里出去,后脚就去给鸣翠宫的淑嫔娘娘送银萝碳了,他们当咱们不知吗?”
子衿听罢,停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随喜:“就算是黑箩碳,也比没有得好,虽然烟大了一些,但烧起来一样取暖,先凑和着用吧!”
随喜继续埋怨道:“内务府净是些势力小人,也不抬起他们的狗眼瞧瞧,虽然咱们娘娘禁了足,可皇上还是日日留宿在咱们暖秀宫的,他们莫不是都眼瞎了不成……”
随喜越说越气,竟是收不住了嘴。水漾只好笑了笑说道:“这丫头,快去拿了碳盆烧碳吧,一会儿娘娘又手脚冰凉了。”
随喜这才止了念叨出去了,子衿摇了摇头:“这丫头,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说罢又专注地绣着手里的花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随喜和如意端着碳盆走了进来,随喜蹙着眉头说道:“这么大的黑烟真是呛人呢,还是放在外间吧,免得呛到了娘娘。”
“不!就放在正殿中,哪里显眼放哪里。”子衿依旧没有抬头地吩咐着。
水漾笑了笑说道:“听娘娘的,就放这吧。”
随喜一脸不解,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水漾摇了摇头,也就只好禁了声。
用过晚饭,地龙加碳火的双重作用,暖秀宫内终于暖了起来,再也不用像前几日一样,人人穿得似包子一般。子衿换过玫红色绸绣枝梅花寝衣,又在绾起的青丝间斜斜插上一枝同色的梅花钿,捧着一卷诗歪在榻上看了起来。
夜幕降临,窗外的风声依旧呜咽如诉,但却并未挡住夜未央踏雪而来的步伐。他就如定时闹钟一般来到暖秀宫。刚一掀帘便看到歪在贵妃榻上看书的子衿,此时正掩着帕子轻轻咳了几声。
夜未央正欲问,却见殿中一盆黑箩碳正在燃着,碳上正冒着丝丝缕缕,令人呼吸不畅的黑烟。
只这一瞬间,他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重重地哼了一声,冷言道:“靖玉海的差事当得越发的好了,竟然把这又黑又呛的黑箩碳送到暖秀宫来用。”说罢掀帘对着外面喊了声:“小林子……”
小林子应声进来,忙问:“皇上有何吩咐?”
“到内务府让靖玉海自己去慎刑司领三十个板子,告诉他若是再敢玩忽职守,怠慢暖秀宫的差事,那他这个内务府总管的帽子就算戴到头了,到时候朕直接赏他一百个板子。”夜未央顿了顿又道:“再去太医院拿两瓶上好的川贝枇杷露来给昭仪娘娘。”
小林子领命转身出去了。
夜未央站在那里还在生气,却突然觉得身后一暖,一个暖乎乎地小身子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一双小手自身后环住了他的腰。他表情一柔便笑了起来,转身看着她道:“受了委屈也不说。”
她一笑:“天天有皇上陪着,我哪里委屈了?”
夜未央又看了一眼那盆黑碳,捏着她的小鼻尖笑道:“你呀!真是让朕忧心!”
“能让皇上忧心,那真是子衿的福气。”她一笑走到桌前将一个香包握在手里,又递到夜未央面前说道:“皇上,这香包里面装的是山坡苓和海竹藤,还有一些带着香气的干花叶,我瞧着最近日日下雪湿气重,戴着这个能祛风湿和通络止痛,闲着无事时,就动手给皇上做了一个。”
夜未央眸光一闪,接过香包问道:“你怎知朕有风湿痛的毛病?”
子衿脸一红低头说道:“日日与皇上同睡一榻,怎会不知。我感觉皇上的腿总是凉凉的,特别是夜里,盖了几个被子也不暖,所以平日无事就翻了一下医书,医书说这是风湿之症,所以就……”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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