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从城南大宅下学回来,贾琮累的紧,踢掉靴子躺在炕上挺尸。他屋里几个丫头以为他睡着了,只替他盖上被子便罢,他也懒得动。才安静了一会子,只听123言情以极为八卦的调子悄悄说:“听闻前儿宝二爷与他屋里的袭人……”虽没说下去,听红.袖潇.湘都在吸气,恐怕是做了什么手势。贾琮暗暗发笑,宝二爷破处了。
他旋即想起一件事儿来。后世听有的红学家分析、宁国府那个蓉哥媳妇仿佛是义忠亲王之后,怎么从没听龚三亦提起?此事可是真的不是?一时百爪挠心:想去问他吧,因今儿才去过,最早也得后天过去才好过去呢;仿佛肯尼迪遇刺的fbi文件就在眼前、偏他非要过两日才能看一般。忍了半日,终是耐不住性子,爬起来闹着幺儿带他再回城南大宅去。幺儿是个厚道人,虽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领着他去了。
不曾想恰逢贾赦、龚三亦、贾四葛六等人正在一处商议要事,闻报他又二人回来了,贾赦才说了句“让他们外头玩儿去”,龚三亦道:“不如让他们也来听听。”贾赦知道自己不过天资平平、龚三亦的话他多半都听,便允了。
贾琮瞧这个架势就知道,他的问题暂时没机会问,乖乖坐到一旁听着。
原来龚三亦觉得如今可以想法子开始再募些人手了,只是不知安排到何处、拿什么做幌子。依着贾赦贾四的意思,自然是寻座山头占山为王了。龚三亦只说占山为王是早晚的事,偏这会子时候未到、没有合适的人选去坐这把交椅,恐怕来日让官兵缴了反是个损失;贾四连着举荐好几个人他都批不成、还一个个的分析如何不成。偏贾赦觉得都不错,二人争执了半日。
贾琮只得耐着性子听,又焦急要问秦可卿的事,忍不住插嘴说:“咱们开镖局行不?”
贾赦一愣:“镖局?”
贾琮道:“我只随便一说罢了,听闻有个叫前朝有个太平镖局,总镖头诸葛太平,功夫不高运道极好,从不曾失过镖的。”古龙考古学家说,诸葛太平生活在明朝,正好是前朝。这个时空恰是这个司徒家替代了爱新觉罗家。
贾赦与龚三亦对视了一眼:都以为是那个江湖高人告诉他的。龚三亦道:“镖局乃是本朝才兴起之物,前朝尚且没有的。”
贾琮“嗷”了一声。古龙老头,你又哄我……
龚三亦细细斟酌了会子,道:“镖局倒是可以一试。一来开镖局需要不少银钱,可以替咱们遮盖过许多事去;二来趁势招募些人才做镖头,只是须得谨慎些……”
贾赦插道:“咱们横竖不缺银子,只管挑好的雇来。”
龚三亦点头:“只是先不可交代给他们底细。三来,”他笑道,“镖局走南闯北,运货、藏人或是探听消息都方便,也可四处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山寨,咱们早晚是要着人上山的。”
葛六晃了晃细细的脖子道:“世间不独京城有豪奴,各处都多的是。咱们先有了马行、又有了镖局,来日的生意便不拘于这京城方寸之地了!”
说的贾赦抚掌大笑:“偏是你最聪明!”
龚三亦含笑捋着胡须道:“只是能当事的自己人还不多,”因问贾赦,“恩候,你那些大库房还得搬多久?豹子还罢了,他是个爽直的;老六快些与我换出来才是。”
贾赦道:“因前阵子过年、有几个库房恰是要盘点的。虽点数的都是自己人,总有两个跟着的要哄住,故此留了许多做虚阵势。”
贾琮忙问:“不是全部库房都盘点的么?”
贾赦笑道:“自然不是,那些子往年都是你你二嫂子亲去的,偏旧年她才养了福儿,也不甚有精神,许多都含糊过去了。大库房里许多东西寻常是不让人知道的,有些库房门已经十几年不曾开过了。”
贾琮拍手道:“快些都搬到咱们这里来,我也瞧瞧都是什么好东西。”
龚三亦点头道:“既这么着,府里搬库房可快着些。来日镖局事物较之马行复杂许多,老六可先接手马行,老四主持镖局。”
贾琮闻言欢喜道:“那此事就定了?龚先生你这会子得空不?”
龚三亦道:“早呢,你只随口一说、后头得多少事儿去。”
贾琮“哎呀”一声:“那些我也帮不上忙啊,我只同你说句悄悄话、就一句行不?”
幺儿在旁道:“也不知道他要问先生什么,先生快告诉他,他急的抓耳挠腮的。”
龚三亦好笑道:“什么悄悄话?来咱们出去说去。”果真领着贾琮到外头去了。
到了外头一株柳树底下,贾琮把他师父按在石头上坐了悄悄咬耳朵:“听说,我们那东府里头的蓉哥媳妇是义忠亲王的遗孤!”
龚三亦大惊失色:“哪里听来的?”
贾琮总不能说上辈子电视里听来的,只道:“前儿跟着宝玉哥哥去东府里听戏,在茅房里听来的。虽不真切,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龚三亦面色铁青:“何人竟借王爷造谣!”
贾琮问:“不是么?”
龚三亦摇摇头:“不是。我再去查访一回罢。”
贾琮有些失望:“不是啊。”
龚三亦瞧着他:“你何故垂头丧气的?”
贾琮自然是因为前世的八卦原来是谣言而失望了,偏他也不能说实话,只得信口掰道:“蓉哥媳妇那人不错,听说珍大哥哥一直在打她的主意,这事儿若是真的你就会救她一救了……”还没说完,他忽然脸色一变,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依照原著,秦可卿死后用的是薛家替义忠亲王预备下的棺材。如果她不是义忠亲王的骨血,以一个寻常女子的身份用了他的棺木,龚三亦会不会气得宰人?抬头一看,龚三亦正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遂道:“先生,就算她不是,你能不能救她?”
龚三亦见他方才神情忽变,又不肯说,心里暗自疑惑,也不问,道:“倘若贾珍委实有那个心思,她一日还在宁国府、就一日不宁。除非离了那个门。”
贾琮叹道:“她若不离了那个门,大概就活不了多久了。”
龚三亦思忖了会子,问:“这个蓉哥媳妇是个什么来历?”
贾琮道:“只知道她本是营缮郎秦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在家中乳名换做可卿,尚有一个老父与一个不怎么懂事的幼弟。”
龚三亦听闻他连秦氏乳名都知道,愈发奇怪了。因这等无根源的人愈发容易使人胡思乱想,倒是想了许多不着边际的故事出来。
不过十来天的功夫,龚三亦已是将那秦氏查明了,与义忠亲王并无半点干息。倒是探听到另一宗要事:合着与宁王有瓜葛的竟是贾珍。不过此事他并不曾告诉贾琮,只问他:“你们宁国府的香艳故事我懒得去打探,贾珍当真在打他儿媳妇的主意?”
贾琮郁闷的点头。
“你还想救她?”
贾琮面色又复杂起来。一来他委实怜香惜玉,虽然美女大他很多、终归是美女;二来也怕来日龚三亦会郁闷。故此点头道:“她也是一条性命……如果麻烦就算了。”
龚三亦道:“单是救她性命倒也不难。只是旁的就顾不得了。”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