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散出去的炙沙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直接顺着它散去的轨迹一路砸到藏锋阁四面的墙壁上,支撑着藏锋阁顶的几根主要的柱子和四面的墙壁被破开,屋顶瞬间塌了下来。
废墟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他们头顶上,无数闪着金光的炙沙结成一道半弧,没有一块残骸落到他们身上。
其湄将付宇扬刺进她肩膀的手拔出,其湄是体修,身体比起一般修士都要强悍得多。付宇扬并不确定炙沙是不是能伤得了她,不过不做怎么知道。而且他也意识到魂体越大,他的精神越难集中,为了让炙沙能够凝结出更加精粹的沙刃,他忍着魂体上的剧痛,将因为吸收了大量魂虫而扩大了数十倍的魂体,重新压入身体当中。付宇扬意外的发现,他的手能动了。于是他舍弃了炙沙,直接用他经过多日淬炼的手刺进了其湄的肩膀。
结果如他所料,其湄肩膀上的伤于她而言虽不致命,但是他突然的袭击还是是惊到了其湄。哪怕仅仅让其湄分神了一息,也足够那些由其湄魂力提供的杀阵暂时退去,炙沙一路无阻,直接毁了整个藏锋阁。
不过就算没有了藏锋阁,付宇扬顶多只能说不再会被那什么杀阵的威胁。目前其湄成了他眼前最大的问题。
其湄另一只手抬起,大量黑色烟雾她掌中升起,付宇扬再次困在了魂虫结成的巨手当中。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闻声付宇扬抬起头,正好看到她的肩膀,白色的衣服上染了不少乌黑的血迹,但是就付宇扬刺的伤口而言,流出来的血还是太少了。再联想到刚刚在其湄回忆里看见的,其湄所用的壳子,果然早就已经死了。
其湄久久没有得到付宇扬的回答,以为他是被自己抓住怄气不愿意说。反正要不是他先出手伤了她,她与他们的计划本就没有打算将他怎么样。正准备召回魂虫把他放下来,就听他道,
“在你以其湄身份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藏锋阁容了两个魂修,就像一个身体容纳了两个魂魄,外面人看不清楚,里面的两个魂魄还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在它把你丢了过来的同时,我就感觉不到那个它的气息了,但是它明明依旧在那里。还有比你与它是同一个人更好的解释吗?”
其湄好看的两道柳眉顿时拧起,“你能感觉到我?”
这会儿换付宇扬吃惊了,“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判断的我是否能按照你的指引,进而引发机关?”
其湄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递到付宇扬跟前,付宇扬低头嗅了下,——是追踪香。
“我以为你是靠这个发现我的……”缓缓地把锦囊挂了回去,“不想……呵呵呵呵呵。”其湄难以自制的笑了起来。
这是?付宇扬看着画风突然不对的其湄,一脸的莫名。
其湄笑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向付宇扬眼底已经是一片赤红。
“其……”付宇扬喉咙猛被锁住,“你……要……做…什……”
其湄锁着付宇扬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果真,几日的淬炼付宇扬的身体比她想像中还要更强。这是凭虚的新试验品,不管是承载着魂体的壳,还是住在里面的魂体,都异常的出色。
凭虚就快要成功了。
他很快就可以得偿所愿,撑起那个已经毁灭多时的世界。
他……
不可原谅!
直到今天她依旧清楚记得,魂魄被迫染上魂虫的那些日子。不仅仅是疼。因为当时的凭虚也不知道,魂虫掏空魄后,所剩下来的魂根本没办法再操纵原来的身体。以至于后来其湄在完全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委身给了无数人。
强烈的屈辱和憎恨,产生了巨大的执念,让她的魂即使没了魄的供养,也在身体里面待了很久。直到凭虚找到新的药材,改进了她的身体,让她能从与她交合的人身上汲取精气增强魂体。她才“活”了回来。
她坚信派内每一个弟子都是这样过来的,甚至许多人连剥魄这一关都不能撑过,直接变成了魂虫。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凭什么?
凭什么是他们来承受这些痛苦,受益者却是将他们变成这样的凭虚。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她看向付宇扬,她不会让凭虚得偿所愿,她要毁了他!
念头才起来,凝结成巨手的魂虫全部暴躁了,恢复成了虫子的形状,身上的颜色颜色由黑红变成深红,付宇扬整个人就像掉进了虫子的海洋。
“凭虚有没有和你说过,如果魄被剥掉,那些没有执念或者魂力太弱的魂体想要存在世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成为魂虫。也就是你身边的这些虫子。不过,即使成为了魂虫也是需要活下去的‘养分’的,你猜猜平日里我们饲喂魂虫的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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