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走了。
再一次不告而别。
月白倚门看着屋外四方的天空,潋滟的春光开始接近。
“在想什么呢?”来人拿了一件披风搭在月白的身上。
月白一怔,从飘渺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淡笑道:“没什么……我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回去做我的大厨……”
“如今钱多了,还可以盘下个店来……”
听着月白不停的碎言,叶菩提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娘子!”叶菩提一下呵住月白。
她有些诧异:“怎么了?”
叶菩提也自觉自己的言语有些过激,有些歉然又带着劝慰的对月白说道:“娘子,钱银本就是用来使自己生活更享受的,我们现在拥有足够的财产,没有必要让自己那么劳累。”
“再休息几天也不迟,况且铺子现在有我和张正看着,也没什么大碍,新请的大厨手艺也是不错的。”
月白心中一叹,桃夭临走前不知对她家师傅说了什么,叶菩提后来待她便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中又怕摔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让自己有种错觉。
仿佛自己就是那瓷人,轻轻一磕,就碎了。
半月未归,本以为自己师傅脾气再怎么好,也会对自己发怒,没想到却是救这样淡淡的过了。
甚至连一声责备也没有。
这反倒令月白自己不安了,夜里塌间主动求欢时,明明那人被自己撩拨得箭在弦上,却是不进行最后一步。
每每到了那个关头,满头的汗水都滴了下来,眼中尽是压抑的隐忍。却是无论她再怎么弄姿,那人也只是用绷直僵硬的身子揽住她。语气沙哑充满**却平静的对她说睡吧很晚了。
这更加让月白心里烦躁了。
性,生活是夫妻和谐的重要因素,要不是对于自家师傅品性的了解,不知此时在月白的心中会是拧了多大一个疙瘩。
看着眼前之人关切的眼眸,月白也不忍回绝,况且师傅说得也对,钱财够用就好,何必再去争那么多呢。
现在他们一家可是实打实的富裕之家了,自家师傅功不可没。
她被桃夭刚带走的那几天,虽然叶菩提的状态不好。但是因为坚信着月白会回来,过得倒还像是人的样子。
而那时,当朝宰相姚崇亲自递了拜帖求见叶菩提。心情不佳的师傅因为月白的事情自然是一口拒了。
但是姚崇却是学了刘备三顾茅庐,屈尊降贵又来了叶家食肆好几次。
心中本来就焦虑不堪的叶师傅,禁不住姚大中书的软磨硬泡,在加上看着花甲之年的姚崇为国也是兢兢业业,一时心软便将那兵马的改造之法交予了他。
随后便是叶菩提没有想到的。大箱大箱的雪花银由官差押解着往他家里抬。
但那是他已经无暇顾及那些身外之物了,每天每夜便是呆坐在那颗光秃秃的花树下,一道夜里便点燃一盏灯,静静的等候着他家娘子的归来。
就这样,一日复一日,不吃也不喝。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这颗星星之火,在以后却是点燃了燎原的火焰。
次年,突厥联合吐蕃和大食攻打四镇。被唐朝击败。
开元十年,吐蕃大军攻打唐朝属国小勃律,北庭节度使张孝嵩率疏勒副使张思礼以步骑四千救援,大败吐蕃军。
开元十年,张说提出的募兵制被当朝皇帝采用。其源来自姚崇记下的随笔。
开元十五年正月开元青海之战胜利,同年十月瓜州之战。张守硅在瓜州挫败吐蕃军进攻,唐朝重新在瓜州设置都督府之战。
…
春寒料峭,夜间有时又下了些缠绵悱恻的小雨,那种寒意浸透人骨的小雨,加上不吃不喝,很快叶菩提便倒了下去。
当裴旻打探到月白的住处时,推门而入便见到的是那人一身瘫软在泥泞中的样子。
身子滚烫,嘴里说着一些人听不懂的胡话。
身边一条碧色的小蛇嘶嘶的叫着,模样甚是焦急。
绿腰心中也是挺郁闷的,月白将她交个叶菩提时,为了防止她裸,身出来拐骗自家师傅,便将她变作人形的技能给封锁了。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不吃不喝苦苦等待,这下又病了,不免心急火燎的。
但是她能做啥?
用自己的妖丹蕴养?尊神虽是忘记了前尘往事,但是本身灵魂的高洁是不允许她这些小妖小怪来亵渎的。
如果去叫人,她这个样子,会不会被人逮了去炖汤喝?或者就像是普通的蛇目菊,被风干了拿出去当药材卖掉?
蛋疼蛋疼…
原来没有蛋蛋的女人也是会蛋疼的。
本来虽说叶菩提失忆了,但是自身的体质异于常人,是不会生病的。
但是他郁结在心,加上冷风这么一吹,便是邪风入体。说到底,也就是个心病。
病好后的叶菩提依旧是先前那副样子,甚至更甚。
裴旻看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暗恨。
“你最好死了算了!白费老娘这么多心思救你回来!等月白回来时不用我抢她便是我的!”
听到有人提到月白,叶菩提终于有了反应,眼珠慢慢的转了转,里面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
裴旻啐了一口,将袖子往手臂上一撸,端起手中的瘦肉粥一手强制掰开叶菩提的嘴巴给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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