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容易犯困,刚刚苏醒不久的梅荣华再次睡着。
等到日落西山之后,屋子里暗了下来,梅家兴也钻进被窝睡了。朱子涵从屋里出来,来到院子里,搬了个小木凳,静静坐下。夜空中的星星已经依稀可见,不过稀稀拉拉的,这一颗那一颗。
作为一个孩子,他深知自己有些格格不入,譬如男孩子应该喜欢疯疯癫癫地跑着玩,无所顾忌,上树抓鸟蛋,下河摸鱼鳖,天天浑身脏兮兮,不愁吃喝不愁穿。
他之所以觉得孤独,是因为站的角度太高,老是有种大人的感觉。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会考虑会引起什么后果,会千方百计来想象事情以后的发展,是朝着有利的还是有弊的。
“呼……”
朱子涵嘟起嘴,长长出了口气,脑海里这会儿都是梅荣华的脸庞。她有些面黄肌瘦,可是脸蛋仍旧显得清新可人,说到外表,他觉得她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和寻常的农家女娃一样。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等到长大,她必然会是一个大美女,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好像亲手种下一颗树苗,就觉得它一定会茁壮成长,最后成为参天大树。
牛郎星和织女星隔着银河,遥遥相望。娘亲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非常凄美。娘亲还给他读过关于牛郎织女的诗: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后来他产生浓厚兴趣时,翻书找到关于牛郎织女的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很多很多……有些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夜色越来越浓,空气也越来越凉。朱子涵又坐了一会儿便进屋了,两个人的呼吸都很平稳。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昏昏亮,鸡未打鸣狗未叫,梅荣华就爬了起来。大概是睡足了,她觉得整个人精神非常好,胸怀中有股想要引吭高歌的冲动。扭头看到朱子涵,粉嘟嘟的脸蛋,实在是叫人附上去亲他一小口。
梅荣华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说道:“表哥,起床,锻炼去。”
朱子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问道:“锻炼?什么锻炼?”
果然,平日里脑袋多么灵光的人,起床的时候都跟迷路的狗娃子没啥区别。为了刺激他,让他更加清醒一些,梅荣华两手用力捏住他两边的脸颊,晃了晃,疼得他直咧嘴,眼睛也总算睁大了一些。
“疼,疼,我记起来了。是去锻炼身体,跑步。”脸颊上这么柔软的地方,被捏住的时候无疑是非常疼的,朱子涵眼睛里差点掉出泪来,带着些央求的语气说道。
出来后,空气清新的差点令人窒息。
要知道,在大城市中,呼吸着汽车尾气,每天吸着雾霾的梅荣华,忽然来到这样没有丝毫污染的乡村,刚开始非常不习惯,空气太清新了!习惯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适应。
梅荣华和朱子涵肩并肩跑着,步伐非常一致,一旦出现不一致,两人就非常默契地一个放慢脚步,一个加快脚步,直到频率再次统一。
汗珠,从额头上顺着脸颊往下淌,往日积蓄的**情绪,也都跟着汗液蒸发出来。
梅荣华说道:“子涵表哥,跑步的时候不要张嘴,喝了空气,很快就没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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