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这么突然的改变,让人一头雾水。
上一刻还在声嘶力竭地吵架,下一刻变成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温顺妇人,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凭借非凡的想象力,梅荣华私自揣度了一番。大致的情形如下:
“你说你一没长相,二没家产,三没本事,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朱氏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娶你,你嫁给我,简直就是个笑话!”梅世安故作淡定,一脸的无辜,又觉得好笑。
朱氏再吼:“以后要是再喝猫尿,你就别进这个家!”
梅世安骂:“臭婆娘,你还有完没完,老子八百年还不喝一次呢,你唧唧歪歪个锤子!”话音未落,大步上前,伸出宽大的手掌,在朱氏的脸上猛地甩了一巴掌。
朱氏被打得倒在炕上(g字被和谐),头发凌乱,遮住脸庞。时间静止了片刻,朱氏撩起头发,露出脸庞,做出美人睡的姿势,满脸销魂地看着梅世安,说道:“他爹,你已经很久没有打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纯爷们儿。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想到这里,朱氏在梅荣华心中的悍妇形象已经被彻底的颠覆。梅荣华狠狠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发出“咦”的一声。
当然还有可能,朱氏声如洪钟底气十足地进行着叫骂,梅世安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临危不乱,深情注视着她的眼睛,和她四目相对之际,温柔说道:“孩儿他娘,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支撑我活下来的是什么吗?难道真的只是孩子吗?不,不是这样的。婚前,第一眼见到你,我心里扑腾扑腾跟马蹄子蹬似的,后来终于娶到了你,我成了十里八村最幸福的男人。”
说着,梅世安牵住愣愣站着不知所措的朱氏的手,另一只手挽住她的腰,俯下身去,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吻到浓处,梅世安用脚把屋门关上,上了闩,两人在炕上翻滚,上演了一出炕戏,娇喘连连,翻云覆雨,不在话下。事后,梅世安又是一番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朱氏感觉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决心以后一改悍妇形象,温婉贤惠,相夫教子。
忍不住又联想了一番,梅荣华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最高,因为她分明在隐约间听到了朱氏的喘息声。本来正在吵架,怎么会忽然喘息起来呢,又没什么哮喘病。
“哈哈哈……”
梅荣华一个没忍住大笑了起来,惹得几个人都转过头来诧异地望着她。
“这闺女傻了吧?”
朱氏站住,回头看了梅荣华一眼,不过立即看向梅三毛,指着他说道,“三毛,你脚都成这样了,钻屋里老老实实躺着去。”
等两人走后,兄弟几个大声欢呼,叽叽喳喳像是放学后成群结队的小学生。
梅大毛在嘴角抹了一把,说道:“要吃肉啦,很久没有吃肉了。”
肉,对农家人来说,是难得一吃的,所以才会有祭奠牙神的习惯。农家人认为有一位神仙,叫做牙神,主管人的牙,所以每次吃肉之前,要对它进行拜祭,祈求他能够保佑牙齿常常吃到肉。
为了得到独处的时间,梅荣华拉着朱子涵来到胡同里面,往东拐弯处有一颗很大的桃树,桃花开得正茂盛,两人就在桃树下坐下。
朱子涵问道:“荣华,刚才你忽然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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