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挂电话,现在你妈是不是在家?”注意到于佑嘉似乎要挂电话,印容玉立着急地大声问。
“是啊。”
“你,想不想出来?你都在家两天了,一步没出门,不觉得有些闷么?”印容玉循循善诱。
“是有点闷。我正打算去花园走走。”于佑嘉不否认。
“能不能出来,我有个好地方要介绍你来,保准你神清气爽,对你疗养身体有好处。要是你妈不在家,我就亲自来接你了。”印容玉热情邀请。
于佑嘉迟疑了一下。“可我妈,……”
“你去花园走走的时候,多走几步,走到隔壁,那里有辆别克开出来,是我朋友,你直接坐他的车上来就行了,这样你妈就不会发现啦。我还不知道你,对你妈明明很不满,又要忍着,反而更不愉快,快出来吧,我等你!不见不散!”
印容玉好像急着要忙什么事,匆匆挂了电话。
于佑嘉愣了半晌,才放下手机。
印容玉说得没错,于佑嘉的确感到不快,不满,但是他不想对这么多年来最爱自己的母亲发火。尽管她爱自己的方式越来越让自己感到透不过气来。从印容玉那里知道母亲还曾经为了那件事找过印容玉,于佑嘉觉得胸中更加憋闷了,他心中的那条对于母亲的底线似乎又即将接近于崩溃,彷如十二年前那样。
于佑嘉下楼,看到了吴美芹在厨房里和家政人员忙碌的情景。她在给红枣去核,准备给自己煮大枣桂圆薏米粥。自从自己患过病以来,吴美芹就养成了每天给于佑嘉炖汤熬粥的习惯,都是与对抗贫血有利于白血病人恢复有关的各种食谱。
于佑嘉看了会儿,那么多想对吴美芹述说的怒意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无奈和疼惜。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走出了房子,来到了花园内。即使看到了母亲偶尔投向自己的目光,他也不在意。他知道吴美芹默许了自己在花园走动的权利。
这所独幢别墅位于香山南麓,属于早年异常火爆抢手的香山秀墅别墅区,周围邻居大多非富即贵。居于此地,从自家窗户望去,即可见重峦叠嶂,清泉潺潺,花木漫山,景色清幽。据说于洛鑫弄到这幢房子也颇费了些心思和人脉。
别墅自带的花园面积也相当富余,庭院设计精致实用,既可以独自散步,也适于举行露天酒会。
此处靠近西五环。要进入市区也不过20多公里。于佑嘉知道自己一进入车库,吴美芹就会发现自己的行踪。
各家别墅的围墙都摒弃了那种毫无美感的严实高大的水泥围墙,多是黑漆铁杆围成的镂空型半砌砖围墙,于佑嘉所住的别墅也不例外。
来到房子后部的花园僻静处,于佑嘉攀着一株虬枝错节的老梅树轻松爬上了墙顶,翻越了过去。
他回身看看自家别墅,忽然感觉有些好笑,离开自己的家居然还要偷偷摸摸翻墙而去。在树木成荫的甬道上走了会儿,果然有一辆黑色的别克正在缓缓开出来。
“于佑嘉,上来吧!”车主摇下车窗,热情地招呼着。“是容少,就是印容玉让我送你过去的。”
于佑嘉不再犹豫,立刻上了他的车。
车主是个胖乎乎的年轻人,于佑嘉觉得眼熟,应该是见过的。于佑嘉平时早出晚归,不喜交际,虽说住了几年,对这一带别墅区的人认识不多。有些认识的住户,还是于洛鑫或者吴美芹带着自己出席一些酒会介绍认识的。
“我姓虞,虞美人的虞,你叫我程池好了。我跟容少交情不错,他交友广泛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我邻居也是他朋友。我跟他说怎么从没听他提过你呀,你知道这小子说啥吗,他说你跟我们层次不一样,混不到一起。嘿,有时候他说起话来就是那么气人。”虞程池话比较多,看得出是相当活跃的人。
于佑嘉微笑,“他只是喜欢开玩笑,请别介意。”
虞程池一边开车一边聊,“嗨,他什么人我们也都了解。这小子,就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噎不死你他才郁闷呢。可有时候吧,想问题办件事情没见过他那么灵光的,心思细得跟什么似的,……”说着想起什么,“对了,他叫我带了套衣服给你,是他差人买了刚送到我家的,说你偷偷出来肯定没穿外套,得穿上,不能着凉,还真给他说中了,……”
于佑嘉看看自己身上因为爬树翻墙而有些狼狈的衬衫,笑了笑,拆开那套服装,还加了件衬衫,先把外套穿在了身上。
“论挑衣服,这眼光没人比他毒。”虞程池透过反光镜看到于佑嘉的穿着,啧啧称赞道。
“他很多方面都很优秀,不止是挑衣服。”于佑嘉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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