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接过茶杯,却又顺手在桌上搁下道:“这么说来,这丫头还真留不得……”
疏桐看着那只青瓷茶杯,心中一阵翻腾,面上却依然淡然若定:“公子既打算长住,不如直接向老爷提出,让奴婢来服侍你吧?”
“你如何知道我准备长住?”
王墨面上多了一丝警惕,虽不过刹那即逝,却也被疏桐看得清清楚楚。细细寻思一番白日司马颖与王墨和王恺两父子的对话,疏桐越发觉得王家与成都王在密谋着什么。
心底转过几个念头后,疏桐便套话道:“是王爷有事托付,公子才决定长住洛阳的吧?”
王墨面色一冷:“你偷听我们说话?!”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疏桐做出低眉垂眼的恭顺模样:“受夫人教导多年,奴婢哪里敢偷听主子说话,我不过是正好瞧见了……”
“瞧见?”王墨丢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一双墨眸定定看着疏桐,一脸不可思议:“你难道会唇语?”
若是他能出面让自己留在王家,疏桐不介意被他知晓自己会唇语这桩事。略作犹豫,疏桐又道:“略懂一二。”
“那你看见我父亲和司马颖说了什么?”
疏桐低垂的视线扫过书案,发现王墨此前读的是《名琴谱》。这本书疏桐在王蕙房中见过,记录了古往今来的绝世名琴,诸如伯牙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
蔡邕的“焦尾”,尽数收录其中。
这一刹那,疏桐的思路豁然洞开。她抬眉看着王墨镇定道:“王爷和老爷在谈论被石家夺去的名琴‘绝响’。”
“七八丈之外,你竟能窥人谈话?”王墨似仍有些不信。
“奴婢小时曾与西域使者有接触,他们好些人都身怀绝技,我不过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西域使者?是来窥探我朝机密的细作吧?”
疏桐浅浅一笑:“所谓使者,又有几人不是怀着窥探之心的?”
王墨一手托臂,一手支颐,面色郑重道:“看来,我得提防着被你窥探。”
“让奴婢成为公子的人,这才是不被奴婢窥探的最好办法。”疏桐趁热打铁道。
“你就那么放不下……我?”王墨眉梢微微上挑,一双深邃如渊的双眸专注的看着疏桐。
疏桐顿觉自己面上努力维持的镇定有些松动。
“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不待疏桐想出恰当的回答,王墨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下稍许加力,将她拥进了怀里。
疏桐的身子顿时僵住。
王墨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如游蛇一般,沿着她的后背一路游窜,扫过脖颈,掠过肩胛,移过脊背,又落上她纤瘦的腰肢……
王墨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沉郁而清幽。在这股让人肺腑清明的药香之中,疏桐虽极力克制着内心对王家人的厌憎之情,却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忍到极致,她反手抓住王墨正滑向臀部的手,急切唤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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