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给躺在床上的魏姨娘诊脉,结果不出苏颖意料,这很有魄力的魏姨娘只是额头略有红肿,连皮都没有磕破,更谈不上破相了。
到头来,雷声大雨点小。
苏颖就坐在魏姨娘屋子里的椅子上,一屋子丫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尤其是之前哭的如丧考妣的茉莉,她跪在地上,豆大的冷汗从她额头上一滴滴的滴下来。
芦荟进来,对苏颖耳语了几句,苏颖神色半明半晦,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呵呵,如果不是茉莉这丫头哭的实在悲惨,我倒觉得魏姨娘这是在以身犯险借机来让老爷和我难堪了。”
茉莉遍体生寒,嘴唇蠕动着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一咬牙砰砰磕头为自家主子喊冤:“请太太明鉴,姨娘她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老爷,日日都以泪洗面,期盼着能够再看上老爷一眼,不求老爷能够再次垂怜,但求能够继续呆在老爷身边。老爷对姨娘冷淡,姨娘痛不欲生,悲痛的都要晕过去了。都怪奴婢鬼迷了心窍,想为姨娘鸣不平,才故意夸大了姨娘的伤势,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和姨娘没有丝毫的关系。奴婢现在知道错了,奴婢就是死了也在所不惜,只望老爷和太太不要因此迁怒到姨娘身上来!”
说着茉莉站起来,就往红木高脚桌角上撞去,被眼疾手快的芦荟和桂嬷嬷连扯带拽的拉住了,瘫软在地毯上。
苏颖余光瞟到躺在榻上仍旧昏迷不醒的魏姨娘,发现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却没有醒来,不由的在心里冷笑连连。真不愧是主仆,连寻死的方式都那么雷同!
这么想以死明志,要是不成全,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么?
“咱们府历来待下宽厚,可没有逼死奴婢的先河,我念你是个忠心的,先允你伺候你们姨娘直到她痊愈,到时候再行惩罚,你且好自为之。”苏颖这话和之前傅奕阳悲愤之下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这个“你”自然不是指的瘫软在地的茉莉,而且话落后苏颖明显是注意到‘昏迷’的魏姨娘突然不动的眼珠子,苏颖吊了吊眉梢,临出门时突然又开口说:“这院里头可不能没主事的人,芦荟你先留在这帮衬着。”
芦荟向来机灵,苏颖也放心她留在南院。
又说:“可差人去将魏姨娘的病情告诉给老爷了?老爷可是很挂心的。”
说实话,苏颖也拿不准傅奕阳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魏姨娘弄出这么一手,如果传出去,别人不会说傅奕阳如何如何,只会将缘由都归咎到她身上,苏颖都能想到傅母会用什么样的嘴脸说她这个做嫡妻的竟然逼的姨娘寻死觅活不是善妒是什么,以傅母的心思绝对会借此做筏子,夺取管家权、小佛堂里自省、不由分说再往傅奕阳身边塞人、或者说借机休了她这个妒妇?
凭什么傅奕阳这个渣男和魏姨娘这个作死小能手作下来的,要她劳心劳力的在后头收拾烂摊子!
还有,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苏颖冷笑几声,既然想玩,咱就玩个大的。
苏颖在榻上坐了好一会儿,桂嬷嬷一脸惴惴的进来,苏颖问:“老爷怎么说?”
桂嬷嬷也拿不准,嗫嚅道:“老爷说让太太您看着办。”
“呵,”苏颖嗤笑出声,自言自语道,“老爷可真信任我。”
苏颖心里不是滋味,但这种莫名的情绪立马就被她压了下去,转身就把紫苏叫来。
陈夫人本来想借着傅母生病这事儿把傅煦阳留到自己屋子里,哪知道傅煦阳从上房回来直接去了琥珀的院子,就连陈夫人打发去找傅煦阳的丫头都被撵了回来,直接落了陈夫人的面子。
陈夫人恨得要死,直接摔了最喜欢的一个金红五彩莲花大盖碗,脸色狰狞,“琥珀这个贱胚子!”
她的陪房陈忠家慌张张的进来,陈夫人兜头就骂:“这么着急着去投胎啊,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陈忠家的拍着胸脯,火急火燎的说:“太太这比投胎还要人命啊!”
陈夫人压住火气,没好气的问:“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是说不出个二三来,看我怎么治你!”
陈忠家的凑到陈夫人跟前说了一句,陈夫人一下子也跟着傻了,脸都白了,咽了咽唾沫:“快快……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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