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愁眉不展、束手无策的爹,五丫很心疼(自嘲地笑笑,自己早就从心里接纳他了吧!),虽然不愿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但从眼下的形势看,分家无疑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不过,爹的举棋不定让她明白,这件事还得迂回着来。
想到这里,五丫开口说道:“爹,如果您不想分家,就去求求翁翁,让他同意给大郎他们开蒙。这样,咱们三房也算有了盼头,不是吗?”
高大山听五丫这么一说,如释重负,眼底一抹亮光即现即隐:五丫说得对,与其在这里徘徊不定,不如去求爹一次,探探他老人家的态度,再行定夺。
随后,高大山见天色已晚,就抱着五丫回了家,暂且歇下不提。
第二天清早,五丫起来时,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上。唉!没有了奶奶准时的“乌鸦叫”,她还真有些不习惯。(这不是自个儿找虐么?)
昨晚和爹说话说到了月上中天才回家,在房门口时,爹只甩给她“等爹给你出气!”便让她进了屋,让人感到莫明奇妙的!但爹让等着,她就等着呗!总有知道真相的一天。
刚迈出门,就看到娘、小姑和大姐她们站在堂屋门口,也不进去,只是向里望着,脸上都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她紧走几步,探头一看,就见到爹跪在爷爷面前,一脸恳求之色。五丫恍然大悟,看来爹是听了她的建议,一大早就跑来求爷爷了。
高大山跪在亲爹高守财面前,哀求道:“爹,今天我想求您一次,让大郎他们也去读书。只要您同意,儿子做牛做马,孝顺您一辈子,行不行?”
高守财坐在上首,看向跪在堂屋中间的三儿子,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慢慢说道:“大山,咱们家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供承祖一个都已经非常吃力,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给大郎他们出束脩?再说,大郎他们年纪还小,开蒙还早着呢!”
“可我不想让大郎他们做个只知道在地里刨食的农人或手艺人,我想让他们和承祖一样,做个读书人。而且,承祖不也是在他们这个年纪开蒙的吗?
您说没有多余的银钱?我打听过,承祖每年的束脩才一两银子,而我每年交给娘的工钱可足足有三两多银子,怎么会供不起大郎他们呢?”
高守财听完三儿子的一席话,脸色一沉,冷笑道:“老三,别人算这个帐也就罢了,你也好意思跟我算这笔帐?看看你身后,数数那是多少张嘴?全家一年的嚼用加开销,你们三房要占一大半,算起来五两银子恐怕都是不够的!怎么样?还觉得你挣得那点钱能供得起大郎他们吗?”
“可是…”
高守财一摆手,打断了高大山想说的话,接口道:“老三,我本以为你是个极明事理的人,没想到却是个鼠目寸光的混帐东西。你怎么就没仔细想想,咱们供承祖读好书,将来只要承祖考上秀才、举人,有了功名,到时候还愁他不能带携下面的弟弟?还愁大郎他们没有好的前程?
还有,你说你求我?你这是求的态度吗?同意大郎他们读书,你就孝顺;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孝顺啦?这是什么?啊?这是威胁!
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了?哼!今天我就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个心,老子就是死,也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听到爹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对承祖的喜爱,以及对自己毫不犹豫的严词拒绝,高大山一时悲愤填膺:“爹口口声声说让承祖考秀才、考举人,如果我没记错,承祖十三岁了,考童生试考了三次才考上,等他考秀才,不知要等多久?举人,更是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吧?”
五丫听到高大山的话,暗叫一声“遭了!”高承祖可是老爷子的逆鳞,这下爹是捅到马蜂窝了。
果然,高守财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他发指眦裂,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抄起桌上的瓷杯就朝高大山的面门砸去,还口不择言地说道:“你个满嘴喷粪的小畜生,贱胚子,你的心思怎么这么狠毒?竟然诅咒你侄子考不中,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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