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个人暂时没有破窗而入的打算,沈陌言未雨绸缪的从床边的屏风上,将自己的衣裳拖了过来。然后缩在被子里,艰辛的开始穿衣。只不过被子里光线透不进来,她连系带子都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次,这秋日的夜里已经有了深深的寒意,她却仍然出了一身的汗。
这么大的动静,窗外的那个人不可能没有听见。沈陌言只能掩耳盗铃的安慰自己,缩在被子里,他是完全看不见的。说不定等到待会她探出头来,那个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这里,沈陌言为自己淡薄的危机观念感到羞愧。
想当初在船上救的那个人,也是这样……她几乎就要死在他手上,却在一开始就没有害怕过。
等等,船上那个人……
沈陌言用自己残余的理智思索了小片刻,唰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利索的将衣裳穿好,还披了件月白色的披风,然后下床趿上鞋子,缓缓打开了窗子。出乎意料的是,窗外只有白茫茫一片的月光,几乎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沈陌言就这样愣了好一会,直到身上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想起来关窗。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肩膀下方一阵刺痛,然后伸出去的双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她可悲的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正要出声呼救,却见一道影子慢慢靠近。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了那个人。
还真是船上的故人。
她手脚都不能动,只能拼命用眼睛瞪他,却也打消了呼救的念头。这人的脾气实在太阴晴不定,她还真不知道怎样和他打交道才好。随着他慢慢靠近,沈陌言觉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回来了。
和那天不同,他周身上下都是黑色,黑色的青丝在风中上下飞舞,脸色白皙,毫无血色。就在这寂静的夜里,整个人都散发这一阵杀气。沈陌言张了张嘴,最后死死闭上。她可悲的想起来,这整座田庄,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如果他当真要动手,眼下的呼救,只能加速她的死亡。
他就站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方,轻飘飘来了一句:“好久不见。”
沈陌言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好久不见。”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
那人似乎在看她,很专注的在看她。
然后,一步一步走近。
居高临下的被他凝视,沈陌言几乎被笼罩在一层黑暗里。这种感觉令她很压抑,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不太习惯他冰冷的视线。
沈陌言想了想,轻声说道:“能解开我的穴道么,我没想到外面这么冷,我觉得再站一会儿,我可能会受风寒。”她有意说的悲惨一些,识图唤起他残存的怜悯。他一动不动,继续盯着她。
沈陌言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当下恨不得将这个人剁成碎片,放在蒸笼里蒸熟了喂狗,而且看他人高马大的,说不准还得找个大蒸笼,装两层才能装得下。她这样想着,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眼里带着一抹屠夫的光芒审视着他,不错,虽然是半夜,可月光下,还是能看得清楚,他的身子很精壮,如果把这个人牵到自己的饭馆做成包子,应该会很有嚼劲……
就在沈陌言胡思乱想的一瞬,忽而身上一暖,然后整个身子一软,朝后倒去。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得耳边一阵风声。这时候,沈陌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能动了,并且,正被人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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