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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宁听到郑玉儿将门轻轻阖上的声音,她闭上眼睛,一溜腰将自己整个沉入了浴桶里。水里撒着晒干的茉莉和铃兰花瓣,清浅的颜色、淡雅的香味混合着袅袅的热气让她的精神彻底放松下来。她从水底伸出头来,洁白而光洁的手臂搁在浴桶两边。常年习武,即使在如此放松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仍旧鲜明地显现出来。
空气里一道几乎细不可闻的声响落到她的耳里,绘着仙鹤图案的屏风前光影一瞬间的明灭。一把寒剑刺来,“咣”地一声斩在柳长宁手中的软剑上,两剑相交之处激起一道白光。那杀手软绵绵地瘫倒在浴桶旁,柳长宁手中的软剑低落几滴鲜红在浴汤里,一瞬即逝。她清冷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悔的神情,若出手软一些偏一些,也许可以从这杀手的嘴里拷问出些什么。
柳长宁身上松松地罩着那件月白色的男袍,要不是领口处有些凌乱,腰带又系的太过随意了些,她的身上便看不出半分刚刚经历过生死的窘迫。她不敢多想,倒提着软剑,提气追到院中,却见数道黑色的人影齐齐站在院中。为首之人,脸上蒙着黑布,却仍旧可以看到一道横穿过面颊的丑陋的疤痕。他擒着郑玉儿,冷冷地瞧着柳长宁。
气氛焦灼、剑拔弩张。
柳长宁静静地瞧着他,未几,却是朗声长笑:“哈哈哈,我还道杀手都是汉子,没想到先生竟卑鄙至此,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放过。”
那领头人脸上蜈蚣似的伤疤上下抖动,恶狠狠地道:“少废话,把你手上的剑扔到地上,要不然这个女人就没命了。”他一双大手钳着郑玉儿的脖颈,郑玉儿吃痛不由得叫出声来:“啊。”
柳长宁思路飞转,她双膝略蹲,似是要将右手的软剑放到地上。左手中却多了一柄小刀,“嗖”地一声,小刀向领头人的面门飞去。那男人见势不妙,只好松脱了郑玉儿,硬生生地伸手接下了飞刀。
郑玉儿见机,便向柳长宁扑来。柳长宁刚要张开手臂去护她,眼角无意间却瞥到一阵寒光。她身体斜向里向后退去,翻转软剑,将剑柄击在郑玉儿的胸口上。郑玉儿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已经萎顿在了地上。
斜刺里,那领头人提着武器奔来,竟是一对数十斤重的大锤。柳长宁再不恋战,转身向室内退去。要避开这五丁开山般的锤击,至少要换一对顺手的兵器。而李正煜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影和冰刃早已闻声而来,与其余的几个刺客斗成一团。
柳长宁取过乌金双剑,硬生生地接了一锤,右足在地上一点,轻飘飘地从那领头人的头顶飞了过去。反手却是不失时机地将剑柄上的倒刺在那人的颈间一抹。那领头人吃痛,挥锤的动作更是疯狂。他杀红了眼,口中不断地叫道:“纳命来吧,纳命来吧。”
柳长宁体力吃亏,武功也不占上风。她将双剑舞成一团剑花护在身前,一面却计上心来。她早已摸透了那人的路子,右手出锤后,必然要向后一扭,才能借力带出左手的锤子。因而,她一避过那人一锤,便欺身而上,将长剑刺入了他的胸口。这一次,她吸取了经验,剑锋微偏避过了心脏的位置,力道也微微收紧。因而,虽然那领头人的前襟滴满了诡异妖艳的鲜血,但一时半会却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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