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lign="ener">
皇帝的宝座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之上,紫檀木的座椅雕工细致,上头的花纹处还用金粉勾填出了龙纹,背后的屏风上雕刻着古代宫廷的故事,远远望去更显得气势俨然。皇帝的面目隐藏在十二毓的冠冕之后,看不太出脸上的喜怒。
乍见在朝官员悉数到场,皇帝神色微变,心中便有些不虞。但说话间,脸上的却已变作笑意盈盈,那声音虽是哑着,却仿佛二月里乍暖还寒的春风:“前些日子,燕王向朕上了一本谏政十疏,整整三十页的奏章,凡一万五千余字,都用蝇头小楷细细地写了。不管其中的内容如何,这片用心也极是可贵。朕用了三天时间,才读完了整本奏章,也仔仔细细地思考了其中各条建议的可能性,不得不说,皇儿用心之诚古来罕见。因而,朕此次特意将燕王从封地召回京中,就是希望各位爱卿能与他一起竭诚尽职,齐心协力为朕的天下和黎民百姓谋福祉。”
皇帝的一席话说的极是漂亮,言谈之间便把李正炀的所作所为与国家社稷连在了一起。在场的人揣摩着他话中的意思,心中便是大骇,难不成皇帝对废太子寒了心,把一腔的希望都寄托到了燕王的身上?
李正炀不疑有他,喜出望外地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父皇谬赞,孩儿愧不敢当。”
魏无忌却有些意外,总觉得皇帝的这番话说的虽然恳切好听,可那些溢美之词却太过于可以。他微微地低下头,心中快速地盘算着对策。
皇帝望了望仍旧低低地伏在地上的李正炀,又道:“皇儿何须行此大礼,快快平身。”又用目光在众人的脸上逡巡了一圈,才复说道:“在场之人若是都能有皇儿的这番用心,后商天下岂不是四海清晏、天下太平?”
李正炀刚从地上站起,随手整了整衣袍,却听得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一身戎装的士兵越过众人跑入殿中。许是赶得太急,又或是路途太过遥远,军士的脸上、身上满是尘土之色,嘴唇也因为缺水而裂开了深深浅浅的口子。他步履有些蹒跚,下跪的姿态也略显僵硬,但一副嗓音却是铿锵有力:“皇上,八百里加急。”
徐长海早已从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走了下来,一手从士兵手中接过军报,一面双手捧着呈交皇帝过目。
殿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有些焦灼。每个人都试图从皇帝的表情里读到答案,但是面对着这张满脸病容的脸还真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过了良久,皇帝拿着军报的手终于缓缓放了下来:“尹老将军来报,南越王赵云近日拥兵十万,在新城之外枕戈待旦、蠢蠢欲动,大有破城攻商之势。”
众人听闻事态紧急,一时便是议论纷纷。御史大夫朱潜一张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只见他越过众人到得殿前,手持笏板朗声道:“臣以为,后商建国未久,皇上又奉行与民生息之道,切切不可随意用兵,以免重蹈前朝穷兵黩武的覆辙。”
皇帝的嘴角微微一垮:“又是前朝,又是与民生息,前朝已经过去了几十年,难不成朕做任何的决定都要对着前朝依样画葫芦么?朕的治下难道不是国泰民安、仓粟秉实,在你看来这一辈子都要学着前朝末帝一般畏畏缩缩、苟延残喘?”他一席话说的极重,脸上也显出狠戾的表情。落在朝堂众人的眼里,只觉得寒意顿生,不由得低下头去。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