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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看清刚才的一切是发生的,只是听得一声闷哼,随之那个动手的壮汉倒在三尺远的地上,砸起阵阵灰尘。
符天痕站在那大汉刚才站立的位置,云淡风轻的拍了拍手。另一个大汉见同伴倒地,顿时扑上前来,欲借身体强壮的优势将这个清瘦的少年扑到,却不料招呼他的是付天痕堪比无影脚的一踹,重重的砸在刚才那大汉的身上,又是一阵闷哼,二人顺势吐出一口鲜血。
周围的人们都屏住呼吸,刚才这一幕的确太过震撼了。他们不过小小的平民老百姓,见着两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欺凌弱小,谁也不敢上前阻拦,没想到面前这个清瘦少年,只是一拳一脚,便将二人撂倒在地,谁都不会傻傻的认为,是那两个壮汉太过柔弱。
一声嘹亮的龙吟,付天痕手持长剑,剑锋抵在那壮汉的胸前,冷冷开口是刺你八十一剑保你不死,还是你主动说出背后的指使者。”
他可不会这两人是途径此地,看中了这个孩子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
原来,看着瘦弱的少年,竟有这样冷厉的一面,倾珂握着那孩子的手,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二人瑟瑟发抖的身躯。他那一拳一脚虽未用力,却是点中他们身上的命穴,体内如刀绞般疼痛不说,男子冷冽的杀气已经侵袭到跟前,不由得他们不恐惧。
“是……是周大人的命令,让这孩子交出梵隆玉佩……”这句话听在常人耳中没有任何意义,可符天痕却是眼神一亮,连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君沧墨也有闪而过的微光。那孩子更是微微颤抖,倾珂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
天痕做事,他一向放心,君沧墨无意长留于此,来到倾珂身边,低眉看了眼那个孩子,脏兮兮的双手依旧牢牢握着挂在胸前的玉佩,一旁的中年男子死状惨烈,睁着双瞳,死死的盯着天空。
这片蔚蓝的天,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君沧墨找人替这孩子的父亲安置完后事,欲带着倾珂离开的时候,不料倾珂牢牢的抓着那孩子的手不放,目光坚定。
“我要带他一起走。”
那孩子跪在父亲坟前整整一个时辰,没有,没有流泪,仿佛一具断线的木偶娃娃,看的倾珂揪心。听见她这句话的时候,才有了些许反应,迟缓的侧头望着她,明媚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孩子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最后挤出几个字梦儿不怕。”
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曾经的她就像被世界遗弃了一般,孤单的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口中不停的念叨‘珂儿不怕’,‘珂儿最勇敢’。
以为说一句不怕,就能够驱走孤单,就能够抵御深冬的严寒……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看着陌生的环境,接触不同的人,她没有觉得苦,没有流过泪;与各宫妃嫔勾心斗角,明争暗夺,她没有觉得累,没有觉得心酸;被胡娜抓来湖州,关在房间里,浑身无力任人宰割,她没有害怕,没有哭泣过。
只是这样一句‘梦儿不怕’,竟然触及到她内心最深,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记忆。
身子一晃,跪倒在地,对着刚立起的石碑三叩九拜,声泪俱下,坚定不移。
“黄天在上,我倾珂从此就是梦儿的家人,不论生死,定当不离不弃。”前辈泉下有知,还请放心将这孩子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她拜过的这个死者,仿佛听见了她以生命许下的诺言,一阵风起,带起枯树的落叶偏偏纷飞,盘旋着落在坟前。
从始至终都没有流泪的孩子,此时终于哭出声来,声音很小,沙哑得疼。倾珂将他搂在怀中,轻抚他的背脊,没有任何语言,只是这样安静的画面。
夕阳渐落,整整一个,两人跪在坟前,一大一小,背影寂寥,却不孤单。
君沧墨站在远处,负手而立,垂眸低低的看着倾珂的背影,明明这么清瘦的身子,却为何揽下这样重的担子。梵隆玉的拥有者,注定命运多桀,哪里是她守护得了的。
他明明可以将她带走,明明可以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不让她沾染这趟浑水。
可她的泪水却像刀子割在他的心头,哭泣的模样像是一个瓷娃娃,脆弱的让人不忍触碰,那声声戚戚的誓言,传遍整个旷野。
眼前的这个女子,仿佛他从不认识,曾经明明那样熟悉,可如今却这样陌生。她的笑,她的哭,都像铭刻的图腾,竟深深的烙印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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