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大半天,两个叔叔家的人总算是都回去了。少南听家里人说的鱼塘、藕塘之类很想去看看。
永柱说:“那我带你去吧。”便一瘸一拐的,领着儿子向浅溪滩而去。
“我们家世代种地为生,还从未养过鱼,种过藕,也不知是谁想出的点子?”
永柱道:“除了青竹还会有谁呢。今年发生了那么多事,要不是青竹帮着出主意,这个家还不知要乱成怎样,只怕也没钱供你念书了。”
爷俩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浅溪滩。在少南的记忆里这一代以前四季都积水,连秧也插不下去。碧绿的水草长得比人还高,因为地里不出什么,所以一直搁置着,无人问津。这才走了没多久没想到就换了副天地。
数亩藕塘还养着些黄鳝,四周已经围上了,不至于让黄鳝逃跑。仿佛还能看见挖藕人留下的脚印,田里依旧有不少的积水。又来到了鱼塘,水面寂静无波。可能是因为太冷的关系,那些鸭子也不肯下塘。
永柱和少南道:“青竹说来年这岸边还让插柳树,到了来年秋天鱼也应该长大了,又能多笔收入。今年这鱼塘里也就只捞了些菱角卖了点钱。想到过年吃鱼,昨天我来捞过,还是不到手掌宽。”
少南心里很是震动,没想到青竹已经做了这么多件惊天动地的事。他不得不佩服青竹的魄力,心想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一点也不像当初他第一次到夏家去所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原来时间真的足够改变一个人。
永柱望着自家的鱼塘,迎面而来刺骨的寒风倒丝毫不畏惧,诚挚的与少南道:“幸好青竹来了我们家,当初我让人去算命时,那人没欺骗我。以后你可得好好的待她,知道吗?”
少南点头道:“我可不敢欺负她。看来她现在是我们家第一不可缺的人了。”
“这个家缺谁都不行。再过两年,等你学业有成,混出个名堂来,圆了房。我就打算将这个家交给青竹来打理,你负责外面的事。我也老了,再加上腿脚不便,许多事也力不从心。也想休息下。一家子齐心协力有什么办不成的。”
第一次,父母在少南说圆房的事,他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一再的反对。心里只是想,这是老爹的意思,却不知青竹心里如何想,莫非还是在一个劲的攒钱,等到脱离他们家吗?少南以前很讨厌她,巴不得她立马从这个家消失才好,就是到如今,他也没想过要强留青竹。他尊重青竹的选择。
今年没有年三十,二十九这一天就是除夕了。永柱让少东买了一张洒金的红纸来,研了墨,让少南写几副对联。
少南倒很自信,裁好了纸,叠出印记,蘸了浓墨挥毫而书。写书的字来已经是十分的浑然大气了。明霞熬好了浆糊,说要帮着粘贴。
豆豆坐在门槛上见他们忙碌的样子也觉得好玩。
饭后,住在他们后面的章家也来求少南帮着写对联,少南倒不推脱,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韩露悄悄的和青竹说道:“怪不得这几日都不见姐姐出门,原来是你家那位回来了。”
青竹红着脸辩解道:“什么这位那位的。”
韩露忍着笑说道:“姐姐这下高兴了吧。对了,他娘说让谷雨哥哥来年到你们家寻点事做。姐姐看行不行?”
青竹道:“开了春事才出来,到时候让他过来帮着栽藕吧,我给算工钱,管饭。”
韩露知道青竹在家是说得上话的,见她答应了下来,也就八九不离十了,笑说道:“那么如此的话,我先谢过姐姐。改天再帮你抠一副鞋垫子做为谢礼。”
“呀,那我是赚到了。你又是个巧东西,做出的东西我喜欢得紧。”
韩露笑嘻嘻的和青竹道:“对了,他们说十五街上可以赏灯,要不约了一起去。”
“往年听说也没什么阵势,今年难道要大办一场吗?我倒是想去,只怕看了灯回来天色晚了,必定不方便。再说也怕他们不答应。”
韩露笑道:“姐姐一起去嘛,冷清清在家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撺掇了谷雨哥哥一道去,谷雨哥哥也答应了。到时候姐姐也可以撺掇你家那位呀,有人陪着,想来他们也放心。”
青竹心想少南会去吗,会答应带上自己吗?两人正说着,便听见白氏在叫她。青竹忙和韩露道:“好了,我回头再告诉你吧,再说还有半个月。你要去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去。”
青竹和白氏忙活了大半下午,总算是张罗出一桌还算丰盛的年夜饭。饭菜摆在正堂屋里的八仙桌上。神龛上供着祖先神灵,香炉里插着檀香和一对犹如手臂粗细的红蜡,将屋里照得亮堂堂的。檐下挂着一对大红灯笼,是永柱亲手扎的,外面包了一层红纱。
少南回想起去年在书院过年的情景来,冷冷清清的一人吃了饭,静静的呆在房里。外面的鞭炮声却犹如雷鸣般,不过热闹的是别处,他却从来没那么的寂寞过。
少东帮着点着了鞭炮,噼里啪啦一阵响。豆豆害怕,翠枝忙将她护在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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