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的病情到底还是让青竹挂念,打听着她去了镇上找大夫瞧过,买了药,自己煎了来吃。青竹便些许的放了心。
过完了正月十五,项少南也进学堂念书去了。瓦窑上也开了工。家里通常就剩下几个娘们儿在家。
明春的婚期还没定下来,不过就在今年了。所以一出了正月,白氏就去街上买了两疋大红素缎,一斤的金银线,各色的杂线头。别的事不让明春做,每日在家描花样,绣嫁妆。白氏十分看重这些,一心要给女儿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将来到了马家去,不至于被看轻。所以除了各式绣品,也打算积攒点银两,给明春打几件像样的首饰。
见白氏这样忙碌的样子,青竹冷眼看去,心想这个时代要出嫁还真是件大事。不仅仅是要有房有车,女方的需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反观自己,项家不过给了五十两银子,小小的年纪便到他们家生活,哪里有什么嫁妆,更没彩礼,现在属于她的东西,不过就几套补丁重补丁的衣裳。说是媳妇,还不如说是丫鬟。不受这边人的待见,青竹仿佛也能理解几分。所以才一心想要离开这个家,总有一天,她也想风风光光的出嫁,或许上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自从明春要忙绣嫁妆以后,就更不指望她能帮着做些家事了。林翠枝的肚皮一天天的也大了起来,得伺候一天好几顿的饮食,帮着缝些小孩的衣物。琐事不断。
对于翠枝肚里的孩子是个女胎的事,白氏一直耿耿于怀。四处去打听有没有可以转胎的方子,寻了许多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从一个老大夫那里求来一个方子,听说吃了过后,一定能生个男胎。
白氏欢欢喜喜的寻了来,按照那方子上所写的,亲自去镇上的药铺里抓了药。回到家,就让青竹拿去瓦罐里煎煮着,可又不大放心青竹,走了来要亲自照看。
“少南换下来的那条裤子划了那么长的一道口子,你也不去补一下,等着他穿破衣裳不成。”白氏便只开了青竹。
青竹见白氏如此慎重的样子,随口问了句:“谁病呢?”
“哪里病了,这是给你大嫂的。”白氏洗了瓦罐,掺了药,加入了一定的水,生了火,就蹲守在风炉旁,寸步不离。
青竹便没多问,走到少南住的房间。一眼就看见床上揉乱的被褥,自己也不知整理一下,白氏才说的那条裤子,此刻正端端正正的搭在椅子上。青竹取来看了看,果然有一指长的口子。屋里光线不大好,青竹搬了小杌子坐在屋檐下,找了针线来,迎着光线,缓缓的缝制起来。
才缝了几针,青竹便听见院门刺啦的一声响,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来看了看院子里的情景。青竹循声忘去,却见是明霞站在那里,心想她又闹什么别扭呢,难道和谁在玩躲猫猫的游戏不成。
明霞看见了青竹,便向她招招手。青竹原本不理会的,后来明霞又压低了声音喊了句:“我娘在哪里?”
青竹手指了一下灶房的方向,头也没抬,继续手中的活计。明霞看了看,轻轻的推开了门,躺在树下的黄狗起身向明霞摇着尾巴。
青竹看了一眼,却见明霞满身的泥污,难道掉进了泥潭不成,难怪小心翼翼的样子,原来是怕白氏打骂她。明霞一趟子就跑进了自己屋里,光上了房门。青竹才不理会这些,不多时就听见屋里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你在什么地方呆过,弄得这一身的泥巴,快出来。”这是明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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