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正在灶上忙碌的时候,听见院子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青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也不解下围裙,便要出去看个究竟。
只见大嫂林翠枝阴沉着脸,一语不发的就回自己屋里去了。婆婆白氏正和明春说着话。明霞一趟便跑进了她和明春的屋子。
白氏一回头就看见了青竹站在门口,青竹嘴唇掀了掀,喊了句:“娘!”
白氏的反应显然有些惊奇,喃喃的说了句:“今天是转性了么。”手上提着的东西明春已经接了过去。平时青竹都称自己为大伯娘,今天突然叫了声娘,顿时一身的不自在。
明春小声的在白氏耳边低语了两句。
白氏听后又看了青竹两眼,只说:“这笔买卖是做亏了。”
青竹分明看见了,也听见了白氏的话,便知道明春肯定没有说自己什么好话。只好装作不知道,转身继续忙碌去。
且说林翠枝回到屋里暗自的哭泣,想到婆婆白氏刚才那脸色便一肚子的委屈。原本有四个月的身子了,都说前三个月怕滑胎,得好好的养着身子,她已经三个月没出过远门。这里满了四个月,婆婆欢欢喜喜的和她说,要出去走走才好。又说要去观音山的庙里求神保佑,庙里有一算命的,说她这肚里装的是个女儿。白氏当时就把翠枝给晾在了一旁,自己一人往山下冲。到了镇上找了医馆给林氏把脉,那大夫也说是个女胎,婆婆的脸色就越发的不好。
翠枝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心想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孩子,之前一年多,婆婆总是疑心她身子有病,怕不能生育,好不容易有了,难道就因为是个女胎而不要了不成?翠枝心里委屈,抽抽噎噎的哭了一阵子方觉得好了些。不由得有些灰心丧气,这儿媳妇太不好当了。要是她以后生不出儿子来,莫非项家还要将她赶出去不成?才有过这个念头时,翠枝暗骂道: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说不定这一胎就是个儿子,那算命的算不准,大夫也未必就把对了脉。
想到这里,翠枝顿时又安心了些。
且说白氏和明春说了几句话后,便回自己屋里去了。明春一头走进了灶房,见青竹将菜已切好,正等着要生火。明春道:“爹爹、大哥还没回来,二弟也还在学堂里。你这么早就做出来,他们回来不是就只有吃冷菜冷饭么。”
青竹依言只好停下了手中的事。又听见明春道:“往日里你不都是称娘为大伯娘的吗,今儿怎么叫起娘来呢?”
“是吗?”青竹以为自己算是他家的媳妇了,跟着喊一声娘不会错,没曾想到还未改口,只好道:“我会改过来的。”
明春见她有些木木的表情便有些不喜欢,心里想的是,二弟如今在学里念书,将来中个秀才,再中个举,说不定就能出来当官了,以夏家现在这样的处境,再加上青竹的脑子不大好。以后能帮二弟料理后院,主持中馈吗?当年父母做这个决断着实的早了些。心想只怕以后还要耽误了二弟。
明春索性不再理会青竹,走出了灶房,却突然见明霞穿着一件她从来没见过的衣裳站在屋檐下。明霞看见了明春,立马就跑来展示她的新衣服:“大姐,你说这衣服好不好看?”
明春一看是件半旧的葱黄底红点子的斜襟短袄,不像是新做的,便疑心是不是青竹从娘家带来的,因为明霞穿在身上明显的衣袖要长出一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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