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云正打包的行李,闻言便笑说这是咱们的运气,有了这个钱,咱们就加快些手脚,将林子里那条路修出来,再建一座稳当些的桥。这样以后就会有更多过路的客商到咱们这儿来投宿了!”
“没!以前我心里还有些担忧,怕没人会来,如今是再不怕了!”掌柜的忽然想起一件事,“方才我跟那位老爷说了咱们的来历……”
“我听见了。”姜青云道,“这样也好,他要真是新来的县令,迟早会我们的事,先告诉他,还能得个老实的名声,他也不会把我们跟落草的人混为一谈。”
“我也这么想。”掌柜的十分高兴,“我还替那些被逼上山去的人说了好话呢。虽然冒了些风险,但那位老爷看起来没生气,以后大家伙都能松口气了。”
姜青云心里有些佩服,掌柜的见过世面,人也机灵,有些事她想不到的,他都想到了,做得比她期望的更好。这样一来,她也能放心回城去了。
周康等人上了马,预备要离开了。掌柜的便带了姜青云西城门外那块地被烧过,有些乱,倒是有一条平顺干净些的路,这孩子也要进城呢,就让她给您带路吧!”
姜青云也扬起讨喜的笑脸我有条驴,不会拖老爷的后腿的。”
周康瞧了瞧她身后牵的小驴,想了想,就挥挥手那就跟着来吧。”命丘大照应她。丘大很不以为然,斜着眼睛睨了她半晌。
姜青云忙忙向同福客栈众人挥手道别,爬上小驴,走在当先,一路的引领周康等人走山路过了桥,又沿着一条小道往西城门进发。周康见那小道果然比周围平顺许多,心情不,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姜青云攀谈起来,起初只是聊些家常,没多久,就借口进城后要到衙门办事,打听起了县衙中的情形。
姜青云心中有数,也作天真烂漫状,把的县衙情形告诉他,从前任县令的为人、施政、入罪情况,到县丞的性情才干,还有县衙中其他几位有头脸的人物,都一一作了介绍。她说得十分,除去前任县令外,其他人的都是好话,偶尔夹杂着几个本地百姓津津乐道的狗血八卦,让人听得津津有味,连丘大与焦家都被吸引住了。
前任县令黄念祖,已经在本地刮地三尺,许多富裕人家都元气大伤,油水不多了。
县丞钟淮,是个有才能有手段,品格也比较正直的人,最近成功招安了两个山头的流寇,只剩下最大的一个寨子,眼下正带了人去劝降,并不在城里。
前任主簿是黄县令的人,也一并入罪了,目前主簿一职空缺中。
典吏葛一条,为人滑不溜手,跟谁都能交上,往来客商也有不少与他交好的,不过他是个妻管严,是本县有名的母老虎,常常打得他满街跑。
还有照磨所、六房、衙役等人……
周康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对未来的属下们有了个基本的认识,对当中几个人还有了些好感,又觉得日后行事有了底气,心中一松,眼看着城门在即,对姜青云也露出了亲切的笑脸青姐儿,你进城后要往哪里去?可要我们送你一程?”
姜青云甜甜笑道多谢老爷,不用了,我家就离城门不远。”
正说着,忽然听得城门处有人唤她,青云转头望去,居然是认的干爹刘谢。
只见刘谢一脸焦急,又仿佛松了口气般,直冲你这孩子,昨儿不回城,也不跟我说一声?!可急死我了!”
青云有些意外,也有些愧疚让您担心了,我昨儿帮王叔他们清理林子,一时忘了时辰,等发觉时城门已经关了。我就想索性在客栈歇一夜。”
刘谢叹道这也没,你去探访他们,是跟我说过的,只是天黑前就该了。我心里清楚你定是留在了那里,王掌柜是好人,必会照应你周全,但高大娘却为你担心了一晚上!这会子你,还不知大娘生气呢,你可记得要好好给她赔个不是。”
刘谢住在县衙的吏舍中,只有一间房,青云不方便与他同住,就在县衙后街一位高大娘处赁了间屋子。这高大娘的原也是本地衙役,因公殉职了,衙门里的人都对她很是敬重。她平日靠出租房子过活,青云还能与她作伴,顺便学些女红厨艺。老人家是个急脾气,昨晚上不见青云,想必着急得很。青云有些心虚,就答应了刘谢的要求。
周康见刘谢穿戴朴素,但浑身上下都带着读书人的气质,就试探地问了句这位是……”
青云忙向他介绍这是我干爹,姓刘。”冲刘谢笑说,“干爹,这位老爷是过路的客商,要到县衙办事呢。”
“哦?”刘谢打量周康几眼,又瞧了瞧他身后的随从,见他气派不凡,不敢造次,“不知这位客人要到县衙办事?在下在县衙内任职,兴许能帮上忙。”
“你是清河县衙的人?!”周康吃了一惊,心中惊疑不定。
若青姐儿的干爹是县衙中人,那她方才说的话有几分是真?
他又想到,从昨夜开始,青姐儿与客栈掌柜等人就对十分殷勤,若只是个普通的客人,这殷勤似乎有些过了,莫非……是有人猜到了,然后有目的地让她对说了方才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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