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时,诸事渐渐上了轨道。方墨这日如常天黑后回到后院里,呼延柔佳赶紧让人上了饭菜,两人边吃边说话。这些天连接的超强力运作,方墨这日终是露出了疲倦之态,用了饭之后,早早洗漱歇下。
夜深了,周围嘈杂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晚春河谷的夜里,百花暗放,各色混杂香气幽幽传来,方墨静静躺着,头越发沉重了,白日诸事混杂来去,似梦非梦中,她一时竟是回到老早以前过往里。
她一推开门,酒吧的灯火酒绿扑面而来,劲爆嘈杂声中男女的各色调笑声纷涌入耳里,浓郁茶靡香里,使人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份沉迷来。她挤到吧台里,要了一杯酒坐下。没多会就有搭讪男子过来,她吐一口烟,淡淡说道:“滚。”那男子一愣,依旧不死心缠笑道:“小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喝一杯?”
她斜着眼睛看那人,倒也生得人模狗样,只是那眼里贪婪光让她不喜。她将烟暗灭了,将手臂搭在那人肩上,手腕往下一探,一块极薄刀片就捏在了两指间,顺势挑起他下说:“让你滚,你没有听见?”那人看着眼皮下寒冷刀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当时两人姿势亲密,她手中那刀片手指般长短,便是当场划断他颈脖,估计也无人能看清。他在她冷淡眸子里哆哆嗦嗦站起身来,然后转身一溜烟跑出门去。
她继续喝酒·她酒量不浅,喝尽兴了出去时,吧里已是只剩了她一个客人,踉跄出了门去,冷风一吹她就感觉不对劲了,超乎寻常沉重,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不听使唤顺着墙壁溜滑下来。暗处的人一下子纷涌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先前酒吧搭讪那男子站出来·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脸,骂道:“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还敢拿刀威胁老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一会老子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周围人哄堂大笑,有人笑着说道:“大哥悠着一点,这妞一看就知道是个泼辣货。”还有人说道:“你少操心,大哥还要你提醒?这种妞玩起来才带劲呢。大哥说是不是?”
她喘了一口粗气,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手掌一翻,蹲在她面前那人不由得捂着眼睛杀猪似的喊叫起来。周围一众人稍愣之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一起上,她中了药·撑不了多久的!”
她将周围人解决时,差点就爬不起来,死撑到自己车里,一头钻进去,就再也动不了了。
她那会中了药之后,头也是昏沉沉的,跟现下一样。方墨迷迷糊糊想。
河谷夜里,晚春的风带来的香气太过浓郁,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可身子太沉了·她动不了,一丝极不寻常气息缠绕鼻尖,她对危机的第六感素来灵敏。猛地睁开眼睛·周围四五个脑袋一惊全退散开了,刀剑冷寒气息侵骨而来。她一下子坐起来,手死死撑着床板,冷眼看周围。
冷月透窗进来,她屋里并不太暗,墙角有五人拥挤成一团,有三人正是前些时候她料理的刺头。现下这几人手中正握着明晃晃大刀,拥在角落里·死死盯着她看·推推拽拽犹豫着不敢上前。
方墨的头太沉了,不由得晃了晃脑袋·死撑不让自己倒下,神智还有一线残存。她知道自己这会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了,就再也爬不起来,落到了这伙人手下,死相一定不会好看。
屋角落拥挤成一团的五个人见方墨虽是突然坐起,却只是晃了晃头,并没有其他动作,一时间吓回去的胆子又慢慢回来了。这几人混在队伍进谷里,一来是想求前程,二来也是为了看中那份不薄的饷银。以前虽是听说过祁山十八寨大当家名头,却并不识她,以为她不过是借着萧家的威风建起这寨子的。进谷来悠哉混了多日,方墨一来,就拿他们开了刀,众目睽睽之下落了他们的脸面。
能进谷里哪有什么善茬?而这几人更不是好惹,受了方墨重罚后,积恨在心,平时人多不敢动手,瞅着今日找了一个厨房帮手,先将药下在方墨饭菜里,而后趁她上床后,又喷了迷香进来,就想着这夜给她一点厉害瞧瞧。可是没有想到方墨原是睡得沉沉的,竟也会突然惊醒,还坐了起来!祁山十八寨大当家各色传闻他们自是听了不少,这会自是都吓了一跳。
可是等了半响,也没见方墨有进一步动作,这几人胆子终是又壮大起来了。
事情已经开了头,是没有后退余地的。箭到了弦上,不发也得发了。这几人互看几眼,有一人握着大刀领先慢慢靠近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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