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园忙碌,施霭荃在书房里也没有闲着,和幕僚秦罡坛商议刚刚发生的事。前几代候爷都有兄弟帮衬,不曾请过外人,施霭荃的情况有些特殊便请了一个。秦罡坛是个有真本事的倔老头,也是因为倔丢了官。他的朋友见他两袖清风无以养家,就和施霭荃说了,施霭荃听过他的名声连口答应。施霭荃相当的敬重他,他也略收了倔脾气,庙堂上犯倔那是显示孤傲,候府犯倔那是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过不去,这点他很明白。不过他是天生的倔驴,对看不惯的事不会赞同,只是现在学会了沉默。
秦罡坛思忖良久问道:“其实这事可大可小,候爷要如何处置?”施霭荃叹息道:“本候倒是想小,可那医怪不会罢手啊!”秦罡坛道:“候爷,没了苦主医怪能上哪里去闹?”施霭荃摇头道:“医怪出了名的护短,上次送聘礼不就闹过吗?倒是和谁说理去?”秦罡坛笑道:“候爷,想必您心中明了是谁做得?”候爷道:“一定是那个不成才的施祥做的。”秦罡坛道:“那就好办了,反正没伤人当着医怪的面,教训一二也就是了。这事说破天也是他们兄弟间的事,不过候爷你还得拿出点东西补偿一下世子,这样世子夫妇看在您的面上,也不会太过计较了。”施霭荃茅塞顿开:“还是秦先生说的对,就这么做。”
施霭荃恼恨施祥得罪了皇上,自从出了那事,他就一直留宿芜园,五姨娘自是竭尽心力讨好于他。今日五姨娘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便问:“候爷是否有烦心事?”施霭荃握着她的软若无骨的手,拉着坐在了身边把事情都说了,还把秦罡坛的主意说了。五姨娘趁热打铁道:“候爷,我想说一两句实话,您可别恼我。”施霭荃道:“在本候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五姨娘道:“医怪发火也是常情,原本咱们候府就亏待了人家徒弟,现在还来了这么一出。想当初连王爷也是上门求亲的,说实话若不是世子沾着慈医院这层光,她能嫁到候府吗?不说聘礼不成样子,那是下人弄鬼。嫁进来第一天,咱们夫人就让小两口单过。明知世子的俸禄不足百两,也没有其它贴补,世子从没拿过家里的一分一厘,这不是逼着他们动用嫁妆嘛?医怪一定还不知道,否则今天哪有那么好说话的?眼下又有了这事,如若传出去,候爷,这刻薄儿媳的名声候府担定了。”候爷一听候府的名声要坏,再想想确实也是那么回事,喜道:“这么多的妻妾里,只有你是把本候放在心里,也不枉费本候平日偏疼你多点。那帮我想想,给些什么他们才能堵住医怪的嘴。”揣摩施霭荃心里,五姨娘娇嗔道:“候爷,妾身哪有主意,再说这里的东西都是候爷的,妾身只有帮忙看着的份,哪有给出去的道理?”施霭荃笑道:“说得好,不过你想想,能帮过日子的什么?”五姨娘笑道:“无非就是,钱银啊、田啊、庄子啊、铺子啊之类的。”施霭荃道:“就给铺子,那能让人看见。可是给多少呢?”五姨娘问道:“候爷,候府一共有多少家铺子?”施霭荃得意道:“二十一家”五姨娘叹气:“如果少点拿出一家也就好了,二十一家,怕是要拿出三家才能打发得了吧。”施霭荃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五姨娘见施霭荃一脸的不乐意,立马改口道:“候爷,您给多少都是心意,他们哪有嫌弃的道理?”施霭荃道:“不,你说的对,否则还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五姨娘又问:“候爷,那铺子的契书给他们吗?”施霭荃道:“要给,本候正是怕了那个老怪物了。”五姨娘松了一口气,那张请柬一半已经到了口袋。
翌日宁园风平浪静,瑶儿叮嘱顾氏和李氏留意,谁常常玩失踪,报上来。瑶儿从来就不信邵夫人没往她这边插人,可是也没怕过。黏黏、糊糊被沈善带去不远的池塘洗澡,其实是玩水。它们在池塘跋涉、游泳、潜水、觅食,行动轻快敏捷,可以一次游泳三个来回,并且能潜到池塘底深觅食水生植物,然后再浮出水面进行呼吸和咀嚼,也就是平常说的换换口味。
一早漠园,施禄祥邵夫人禀报:“夫人,打听到了,那天是董金和两个大少奶奶的陪嫁从族地回来,还带回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五爷,还有两个不认识但和五爷很亲热,后门以为是五爷的朋友没敢拦。后来再来的两人是董银接进来的,是慈医院的人,其中有一个是世子的师父。”邵苘道:“又是慈医院的人,怎么候府成了慈医院的后院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们是帮慈医院的看门是不是?给我罚。”那怎么行,那可是他的小舅子,施禄拦到:“夫人,罚不得。人家是世子派人接进来的,是老爷说世子的客可以后门进来的,后门才放的。”邵苘恼恨道:“算了,不过宁园里每次来人,每次有人出去都要报到漠园。”施禄赶忙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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